话茬江怀偃打断,承煜只好闭上嘴,依言卷起右边袖口。
江怀偃看过去,只见他手臂上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伤痕。
“没事了,你走吧。”
江怀偃说完,领着元弋离开花园。
望着他背影渐远,承煜装不下去了,丢下水桶,右手轻轻扶在发痛的肩头。玄衣遮挡的左肩下已然有血珠渗出来,只因为那外衣是玄色的,所以没被江怀偃瞧出异样。
承煜暗自庆幸,昨夜天太黑了,以至于江怀偃自己都忘记了那根簪子扎的不是左臂,而是左肩。
第三十三章
天色将晚时,昨夜折腾太狠,身体留下的不适感还未消失殆尽,江怀偃埋头在一堆公文里,撑着额角陷入浅眠。
虽只是浅寐,江怀偃却再次困在梦魇之中醒不过来。昨夜之事反复重演,他梦见自己被按在榻上侵犯,那人脸前蒙着一团黑雾,看不清面容。
感受到脸颊正在被手指触碰,与梦中场景重合,江怀偃骤然惊醒,绷着的神经早已令他草木皆兵。
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身边之人是元弋。
“师父,你方才流了许多汗。”元弋凑得很近,一只手正执着帕子,在江怀偃额头上轻轻擦拭。
紧绷的肩膀渐渐松懈下来,江怀偃疲惫地阖上双目,眼前不时传来眩晕,随口对身侧人说道:“无事,你出去吧。”
元弋不肯出去,固执地守在江怀偃身边,神情复杂,试探着问:“师父,昨夜……那个人,还是没找到吗?”
说着,垂眸看向江怀偃手腕上的勒痕,视线灼热。
“没有。”江怀偃不动声色收回手,将腕上的痕迹藏于袖口下。
尽管昨夜事发后,他便命贺宁第一时间封锁了宫门。可今日江怀偃找遍了整个晋王宫,也寻不到他半片影子,那畜生却像凭空消失一般。
夕阳匿于天际,元弋仍未离去。只是安静地陪在江怀偃身侧,挽起袖子点起灯烛。
江怀偃做了噩梦,盯着公文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适时,偏殿内传来声响,似乎是晋侯在与谁说话,中间夹杂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江怀偃皱眉,看向窗外:“外面在吵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主上和若若。”元弋回道。
“去看看。”
披起氅衣走出殿门,江怀偃远远看见若若抹着眼睛在哭,晋侯蹲下身正笨拙地哄着她,一遍遍拭去若若脸颊边的眼泪。
“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告诉父王。”
晋侯保持着一个憋屈的姿势蹲在地上,余光瞥向若若身后站着的江怀偃,立刻投去求助的视线。
然而江怀偃只冷眼看着他二人,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若若一直在哭,见江怀偃来了,才委屈地小声道:“有人笑话我,说我头发像公鸡。”说完又弱弱补了一句,“我打不过他。”
晋侯听完立刻炸了:“岂有此理!是谁笑话你?父王去把他脑袋削下来。”说罢不由分说牵着若若向门外走去。
江怀偃被他吵的耳朵痛了,开口吐出两个字:“回来。”
“为何?”晋侯停住脚步,赌气一般回头道,“有人欺负闺女,你不管,我还不能管了吗?”
江怀偃面无表情重复道:“我让你回来。”
“我不。”
晋侯很有骨气地站着没动,若若却眨了眨泪眼,迈着腿小跑过来,仰起头一错不错望着江怀偃。
江怀偃没再理晋侯,转身走进殿内,拉开抽屉拿出一只梳篦,立于铜镜前。
“坐。”
若若听后,乖乖在镜前坐好。
只见江怀偃执起梳篦沾了些水,将若若头发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