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三月春雨落尽,草长莺啼。
杨柳岸轻舟逐水,玄锦折下一枝沾着晨露的桃花,放进软榻前的玉瓶中。
榻上的人睡颜沉静,玄锦掀起衣摆在他身旁落座,手指轻轻抚上去,将他额边散下的碎发挂回耳后,开口却似叹息。
“江怀偃,我为你找回琉璃镜,不是让你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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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岐山时,同样的春日,玄锦便是这样叫醒懒床的江怀偃,把人强行拉到门外练剑。
“师兄……”江怀偃将被子拉过头顶,带着浓浓的鼻音。
玄锦扯开被子,语气毫无商量:“辰时了,起来练剑。”
那时江怀偃身负众望,几乎是门内天赋最高的弟子,师父教的剑法才练了数月,就能与门内资历最高的玄锦过上两招了。
这几日师父闭关修炼,便派玄锦来带他。
“肩膀打直,重心向下,出剑要凝神聚气,心无旁骛。”
春风吹得人眼皮沉重,江怀偃不久前还在榻上做着清梦,此刻被玄锦拖出来练剑,动作不如平日利落,玄锦稍稍起手错转剑锋,江怀偃手里的长剑便握不住掉在地上。
“师兄……不打了。”
“你太心急了,一招一势都是朝着人要害去的,杀气太甚,很容易被对手寻到破绽。”
“对手是你,我怎么可能打得过。”江怀偃出了一身薄汗,拆下发带咬在唇齿间,将散乱的长发重新束起来。
玄锦看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
“捡起剑,继续练。今日必须要能接下我三招。”
江怀偃乖乖去拾剑,却被一只蝴蝶吸引了视线,眼睛亮起来:“师兄,今日天气好,我们下山去吧。”
玄锦无情拒绝:“不可,未得师父允许。”
“小老头都闭关去了,我们就算是私奔他也全然不知。”
玄锦:“你再叫一声小老头试试。”
“师兄,你带我下山吧,我想吃山下的糯米糕……”
“不可。”
见他不答应,江怀偃背起剑作势欲走:“那我今晚同云樊师兄睡,不跟你睡了。”
“回来,”玄锦拎着领子把人拽回来,顺手为他整好散乱的衣襟,“山下风凉,去加件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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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偃生性凉薄,人命在他眼中轻贱如野草。若说唯一对谁动过真情,那便只有师兄玄锦了。
初入岐山时,虽然凭着天赋高,被师父看重,但江怀偃看得出,因为出身,其实大家都不大瞧不上他。
整个师门里只有玄锦愿意听他说话,江怀偃与玄锦同吃同住,无条件信任他,把自己所有秘密都告诉了玄锦。
玄锦从前,一直是将江怀偃当做普通师弟看待的。直到某天有天晚上在寝舍,半梦半醒间被人推了推胳膊,睁开眼看见江怀偃红着眼眶,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望着自己。
“师兄……”
玄锦见他状态不对,睡意散了大半,开口问道:“怀偃,怎么了?”
岐山派弟子的寝舍通常为几人同住一间房,江怀偃模样生得好,同门的师兄弟时常会邀请他与自己同住。但江怀偃从不理会旁人,每天睡前准时抱着被子去找玄锦。
与他们同房的还有两位师弟,但睡得很沉,显然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江怀偃把声音压得很小:“师兄,我好像生病了,难受。”
“哪里难受。”玄锦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触碰到一层薄汗。
“这里……好像被那些人弄坏了……”他低下头,攥着玄锦袖边,慢慢分开双腿。
“师兄,我是不是好恶心。”
江怀偃把脸埋在玄锦怀里,玄锦很快感受到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