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亲近的人总是不设防,所以一旦被最亲近的人背叛,那就有如万箭穿心蚀骨之痛。
又是一阵沉默,燕宁正想开口,就听白慧娘哑声?道:“先?前大人说案子有疑点,是不是说钱大钧或许并非杀害婉儿的真凶?”
没想到白慧娘到现在还不忘关?注案子,燕宁眉梢微扬,还有些讶异,白慧娘像是看出燕宁想法?,苦涩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白慧娘不知是说给燕宁听还是在宽慰自己,神情?略显麻木:“不管怎么?样,婉儿到底是我的妹妹,又是在钱家?出的事?,若人不是钱大钧杀的,那总要想法?子找出真凶,以告她?在天之灵,如此也算是全我与她?一场姐妹情?谊。”
如果白婉儿没死,那事?情?自当另算,只是现在白婉儿都已经死了,白慧娘一时也很难生出所谓的快意。
从旁人口中得知,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来的情?绪强烈。
白慧娘虽性子刚烈,眼底揉不得沙子,却也恩怨分明,命案是命案,背叛是背叛,一码归一码,不可混为一谈。
况且私心里,白慧娘总不愿意相信是妹妹背叛,就算两人不清不楚,那也必然是钱大钧强迫在先?!
白慧娘如此反应倒是有些出乎燕宁意料,不过这倒也好,她?方才还怕白慧娘会因为知道了白婉儿与钱大钧的事?会心生怨怼不愿配合。
燕宁颔首,也不遮掩:“从刑部案卷上的验尸记载以及钱大钧口供来看,白婉儿的死与钱大钧的关?系不大,凶手应当另有其人。”
“此话当真?可别是弄错了。”
燕宁话言刚落,那边张着?耳朵听的钱管事?就已脱口而出:“刑部都已经定案了,再说那日早上的情?形府中人都瞧见?了,若人不是老爷杀的,还能是谁?”
钱管事?质疑的话一出口,燕宁还没说话,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岑暨脸色“刷”地?一下就沉了下来,眸光锐利如刃直扫钱管事?,冷道:“到底是你办案还是我提刑衙门办案?谁说眼见?就一定为实?”
“既然对?刑部的判决这么?推崇...”
岑暨冷嗤了一声?,手指轻叩桌面,凉凉讥诮:“看来你很盼着?钱大钧死啊!”
第122章 一垒打(已修)
岑暨还是一如既往言辞犀利,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奔着戳人肺管子去的。
漫不经心?嘲讽话落,厅中顿时一片死寂, 就连燕宁都忍不住抬手扶额, 暗道真不愧是你。
要不怎么说岑暨是有点强词夺理在身?上?的呢, 钱管事不过?质疑一句, 他就能顺势得出“钱管事想要坐实钱大钧罪名,盼着他死”的结论,就冲这?份逻辑推理能力,若是不当提刑官都说不过去。
谁让这厮有帽子是真敢往人身?上?扣啊!
燕宁无语,而钱管事却已脸色大变。
对上?岑暨冷然讥诮目光,钱管事下意识打了个寒噤,额上?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干巴巴:“大,大人说笑了, 小的怎么会?盼着我家老爷死, 小的做梦都想洗刷老爷身?上?冤屈, 是小的不好,小的多嘴, 还望大人恕罪。”
像是为了平息岑暨怒气, 钱管事说完,抬手就“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声音清脆响亮,不消片刻的功夫脸上?就浮现出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下手是一点都不轻。
钱管事仿佛打得不是自己,还在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连声告罪求饶, 再三强调自己绝无此意,整个人诚惶诚恐慌张至极。
岑暨却没有?要轻易放过?的意思,而是眉梢微挑,意味不明哼笑:“本?官不过?就是随口一句玩笑,钱管事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