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绛雪垂下眼帘,瞟了眼抱着她双腿的谢清徵,再抬眸望向天权山庄的众人,颔首道:“免礼。”
谢清徵抬头看向莫绛雪,觉得这声“免礼”,像是对天权山庄的人说的,又像是对行了跪拜大礼的自己说的……
她连忙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没看到自己的肉身。
天权山庄的女修们不敢多瞧莫绛雪,便将目光投到谢清徵身上,默默思量两人的关系。
是师徒吗?
那怎么一点灵力都没有?
“师尊,我的身体呢?”谢清徵问。
莫绛雪闪身到一棵树后,抱出了她的肉身,揭开她身上的离魂符。
谢清徵闭上眼睛,默念咒语,魂魄归位。
睁开眼睛,身子悬空,所触及的皆是柔软,淡淡梅香夹杂着冷冽的气息,扑鼻而来――还是在莫绛雪的怀抱中。
心漏跳几拍,耳根不由微微发烫。
莫绛雪见她睁眼,当即松手。
毫无征兆地松手,谢清徵险些摔倒在地,她扑腾两下,掐了个诀,这才勉强站稳身体。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来师尊你一直在附近看热闹……”
亏她还担心她的安危……
莫绛雪的修为比她们高出太多,只要她隐匿身形,众人就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谢清徵过去把那个适才被她附身的女孩抱在怀里,女孩陷入昏睡状态,尚未清醒,谢清徵渡了些真气给她,扶她倚坐在一棵树下歇息。
天权山庄一众女修正看得出神,忽听得耳畔箫声幽咽,抬眸望去,见莫绛雪手按玉箫,吹曲净化水鬼身上的祟气。
箫声流转,绵延不断,时而欢喜,时而伤悲,时而低沉,时而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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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谢清徵听得呜呜咽咽之声,情不自禁想起温家村的那些人来,脸上的泪越擦越多。
天枢宗的女修们却不愿似她这般抽抽答答。
虽说莫绛雪是前辈高人,但到底是别派客卿,她们这些小辈又都是争强好胜的年纪,更加不愿堕了天权山庄的威风,于是纷纷阖目,运起本门心法,抵御箫声侵扰,竭力保持一丝清明。
可刚听一会儿,便心旌摇动,情绪被箫声牵引得或喜或悲,任是再静心凝神也无用。
凭她们这点浅薄的道行,根本抵御不了半分,若是像谢清徵那般,顺其自然,想哭便哭,想笑便笑,那倒不会怎么样。
偏偏她们初生牛犊不怕虎,运功抵抗,两相较劲之下,落于下风,均是心神震荡,内息大乱,不得不盘腿坐下调息。
谢清徵闻到了血腥味,抬眸看向她们,看见她们的嘴角忽然溢出了鲜血,好像受伤了一样。
莫绛雪冷冷扫视她们一眼,箫声突转,曲调渐缓,似是有意引导她们体内四处冲走的内息归位。
曲毕,众人站起身,擦去嘴角的鲜血,又恭恭敬敬向莫绛雪作了一揖。
适才那一揖,是出自礼节,这一揖,是实打实地钦佩。
莫绛雪放下玉箫,眼神漠然。
她察觉到了她们的意图,却并不放在心上,与她暗暗较劲也好,钦佩敬服也好,好似都与她无关。
匍匐在地的水鬼不再浑身发颤,身上淌着的水渍跟着消失不见,她恢复到生前的模样,与适才的扭曲癫狂大相径庭,像是净化了所有的怨气。
她本是一个娇俏秀丽的女孩儿,肤色不甚白皙,双目灵动有神,看上去颇有灵气。
众女修也曾学过面相占卜一类的基本功,见她骨骼清奇,气息柔和,均在心中暗道:难怪说她有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