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横过长剑,在自己颈中一比,欲自刎谢罪,可双手却抖得像筛子,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狠手。
风澜早捏好了指诀,准备阻拦他自刎。
见他不敢动手,风澜冷笑一声,讥嘲道:“好一个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青萝施法打落那书生手中的长剑:“我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再死。”
那书生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姜儿得到解脱……”
谢清徵问:“姜儿究竟是你什么人?”
之前在花轿上,她也听这书生和她提了一嘴姜儿。
“姜儿她……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自幼便定有婚约。五年前,有个道人路过我们村,说姜儿有仙缘,赠了她一块木牌,要 ??? ???????? ??? ?n ??? ?? ??? ?N ??? ?M ??? 整 ??? 理 ??? 她斩断尘缘,前往璇玑门修行。姜儿一个弱女子,哪里懂什么修行?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本准备考取功名的,但我大哥说我更有修仙的慧根,便让姜儿把木牌给了我,让我代替姜儿去璇玑门拜师学艺。”
风澜白眼一翻,忍不住骂道:“你这人为什么这么自命不凡还这么无耻?觉得自己能够取代别人,抢了别人修仙的机缘,还大言不惭,说别人不懂修仙自己更有慧根?”
那书生面无血色,垂下脑袋,继续道:“我拿着木牌去了,璇玑门的人说我尘缘太重,六根不净,又把我赶了回来。”
众人心中暗道:活该!
那书生的嗓音倏忽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捏紧喉咙在学一个女子说话,连带着眼神和腔调也变得十分古怪:
“我回来后,恰好赶上村里举办河伯娶亲的仪式。那一次巫祝看上了姜儿妹妹,要把她献祭给河伯。我这心里呀,从来就不信那河伯娶亲的鬼话,但我这嘴哪里说得过那些老顽固?好在姜儿与我早已有了婚约,我若娶了她,她就不用受那等苦楚啦。”
谢清徵听得寒毛直竖,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被吓疯了?怎么突然这样说话?
众人刚想打断他,却又见他恢复如常,继续道:“可那时我刚从璇玑门回来,心灰意冷之下,想到璇玑门的人说我‘尘缘太重’,便退了与姜儿的婚约,任由姜儿被打扮成新娘,被推下悬崖,坠入江水中淹死,好以此来证明我道心坚定。”
说完这几句,他又掐着嗓子,学女子的腔调:“待我缓过神,想起姜儿妹妹昔日待我情深义重,心中好是懊悔!听说溺亡之人的魂魄,需等新魂替代才能重返轮回。我一直盼着村里头再有献祭,好让姜儿得到解脱。可你们天权山庄的人,三番两次阻挠,还在水里放符咒镇压。实在是可恶!”
最后那句“可恶”,活脱脱像个娇嗔的女子。
众人面面相觑。
男子的嗓音,女子的腔调,原本十分好笑,偏偏此时的氛围太过阴森诡异,她们不仅笑不出来,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书生伸手指向谢清徵,面容扭曲,时而惊恐,时而娇媚;说话腔调也时而像男子,时而像女子:
“今天你们又带走了她,不让她献祭!”
“我呀就只好自己去揭开水里的符??了……”
“她不该活着!”
“她要替姜儿去死!”
众女修听到这里,握紧手中剑,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确认了一点:他被水鬼附身了!
那水鬼瞬间察觉到女修们的眼神变化,电光石火间,纵身一跃,抓过谢清徵,猛地向悬崖底冲去。
风澜喝道:“拦住她!”
谢清徵脑袋轰的一声,只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着冲向悬崖,接着整个人倒栽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