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显然知晓两人是伴侣关系,低头翻了翻手上的病案本,随即将对方的情况一一说明了。
多处玻璃划伤,右掌心缝了七针。
左小臂被掐握出来的淤伤。
左腿轻微骨裂, 需要打三或四周的石膏。
“……”
时蔺川算是听明白了。
在多丹拍摄的第一天, 他们俩儿都成了需要卧床的病患。
最可笑的是, 原著小说里并没有这一场意外故事, 是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摒弃了渣男前夫哥在原故事线中的选择,突发奇想地拉着谢景和去滑雪……
结果雪没滑上,倒是差点摔死在雪地上。
谢景和确实挺倒霉的。
偏偏遇到他。就是遇到他。
护士交代完两人的详细情况,又从男人的床头柜取出一瓶消炎眼药水,帮他滴完眼药水才离开。
霎时间。
双人病房恢复了‘双人’的状态。
时蔺川躺了一个白天,也睡了一个白天,尽管身体仍旧处于疲劳状态,甚至稍微动一动就引发痛感,但精神确实获得了修养。
反观谢景和。
在自己醒来的几分钟里,他已经打了两三个哈欠了,每次打到一半就收住,像是过年守岁的小孩儿,困极了也要硬挺着。
时蔺川神色淡然地看着人,眨巴了两下被药水刺激到的眼,睫毛根部被药液浸透,渗到了眼尾。
谢景和的骨裂程度很轻微,夜里睡觉时不需要吊高腿,只在床尾垫了个枕头。眼下这人身穿浅蓝色调病服,右手包成猪蹄,左手的手背扎着输液用的滞留针,还很不安分地坐直身,跟他搭话。
“蔺川,你怎么样?”
时蔺川面前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有多可怖,皮下的血点密密麻麻,让他的皮肤呈现病态的红紫色,绝大部分的眼白被血色填充,仿佛罹患了某种血液病症。
他沉默片刻,答道:“我没事,你……”
一个‘你’字刚吐出来,眼前的景象让时蔺川的眼皮跳了跳,语气急转直下,后面的语句也变了个模样,“你干什么?老实呆在那儿不行吗?是不是打算参加今年的国际残奥会?”
刺啦一声。
谢景和缩着脖子老实挨骂,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下床后拖着椅子坐到男人的床边,才小声顶嘴道:“这才两步路,而且我坐着呢,不会碰到伤处的……”
时蔺川无话可说。
两人互相瞪眼,好一会儿没说话。
半晌。
时蔺川忽然问道:“痛不痛?”
原本手腕只是轻微扭伤,都要跟自己来回撒几次娇的人,闻言立马摇了两下脑袋,应道:“不痛,轻伤而已。”
又是一阵沉默。
时蔺川敛眸赶人,“回你床上,睡觉去。”
谢景和又晃着脑袋,说:“我想看看你。”
早前听护士的描述,时蔺川对自己如今的模样有所预料,顿时应声道:“我现在有什么好看的?不怕做噩梦啊?”
谢景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答案。
他没吭声,一眼不错地盯着男人。
某种意义上,谢景和是个非常顽固的家伙。
哪怕是时蔺川,偶尔也拿这人没办法。
“谢景和……”他闭了闭眼,轻轻叹气,嗓音慵懒嘶哑,成熟又性感,带着浅浅的惑,“你之前在缆车上是不是说想强吻我?”
男人掀开眼皮,红与黑的眼眸撞出危险的色调。
“――现在,弯腰。”
数秒后。
一个极轻、极浅的吻在两人之间发生。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