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冷场。

也确实是冷场。

时蔺川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 恨不能时光倒流, 让自己把那句话重新吃进去,亦或是封住谢景和的耳朵,叫他什么也听不见……但非常遗憾的是, 怀里的人显然听得一清二楚, 神情怔忪片刻后,有些黯然的眼眸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光亮!

像两盏探照灯一样,晃人眼。

啧。快要瞎了。

时蔺川突然感到脸上一阵烫, 仿佛光感过敏了一般,还是急症, 两颊嗖地一下就烧起来了。他忍不住撇过脸, 猛地站起身来, 想把谢景和往被子里塞,再独自出门吹吹冷风, 降降温。

……早知道, 就找那谁要一支过敏药了。

动作间,时蔺川有些懊恼地想着。

岂料谢景和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打死不肯配合,整个人疯狂挣扎扑腾, 好似一只搁浅的大白鲨, 全身力气都聚集在尾部。

时蔺川被两条腿锁着腰, 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放开!”

“不要!你又要去哪里?”

跟这只吃了兴奋剂的大白鲨僵持了将近十分钟, 时蔺川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气喘吁吁地悬在谢景和上空,一只手撑在枕边,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小腿,仍不死心地做着无用功。

谢景和也不遑多让,累得面庞烧红,活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大冬天。

两人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

谢景和估摸是太热了,眼眶里的湿意早就蒸发了,反而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鼻尖亦然,微微反着光。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身上之人,没受伤的一只手紧攥着男人的领口,宛如一道保险绳。

“……别走,你给我翻译一下。”

时蔺川此时穿着一件加绒毛衣,版型宽松,圆形领口被他扯出一个歪歪捏捏的大洞,陡峭的锁骨之下,是一件贴身的男式工字背心,勾勒着男人的肌块线条,很好看。

“翻译什么?”

时蔺川臭着脸,不懂装懂地问。

谢景和以为他真的没听懂,抿了一下唇,完整地阐述了一遍,“就是你刚才说‘太开心了’,意思是跟我在一起,你有觉得开心对吧?而且还是非常开心。”

话音刚落。

时蔺川下意识地摆出一副‘耳朵脏了’的表情。

谢景和见着这幅有些扭曲,像是见了鬼的表情,却忍不住抿着唇窃笑,继续道:“我倒数三个数,如果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好,我开始数了,三,二……”

趁人刚做了个‘一’的口音,声音还在嗓子里,身体松懈之际,时蔺川猛地挠了一下谢景和的脚心,感受到卡在腰间的力道消失后,他第一时间就扭头往门外冲。

酷似突发恶疾。

然而,他还是没成功。

因为谢景和松了腿,却没撒手,直接光脚踩到地上,被他带着一同往门外冲。由于惯性问题,两个人砰的一声闯出门去,差点刹不住车撞到墙上,并且姿势格外引人遐想。

并不是暧昧意义上的遐想。

门外,走廊处。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与跟拍师前后站着,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们面红耳赤地纠缠在一处,其中一人还恶狠狠地揪着另一人的领口,被揪住衣服的人脸色很差,气压低得像是八级风暴的前夕。

工作人员:“……”

跟拍师:“……”

两位离婚嘉宾是趁没有跟拍在场的时候,打起来了吗?

空气寂静了好几秒。

但直播间的气氛已经热起来了。

【卧槽节目组导播太会切镜头了,每次切到午时组,都是超级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