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为何不早来告诉本宫……”

老医者又对婠婠说:“当日陛下中了其木雄恩之计而重伤的一段时间里,突厥人曾经气焰十分高涨,还得意洋洋地计划着若是可以……呃,若是可以、可以生擒陛下重创我魏室河山的话,他们一定会、会淫辱陛下的妻女,以雪当日乙海可汗被杀之仇。”

婠婠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军交战,互相挑衅,突厥人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说什么若有朝一日他们可以攻破汉人河山,一定要把他们晏家的宗室女如何凌辱奸淫之类的话,用来恶心他们的。

而现在恰巧皇帝正好以为自己真的就有一个“女儿”。

他很难不把这种本该不入耳的话听进去的。

种种刺激之下,才将他忽然变成这副模样。

婠婠看着那个老医者:“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和陛下坦白假孕之事,或许陛下的性情才可以缓和一些么?”

医者点了点头:“眼下也唯有这个法子了。娘娘,脱缰的野马,万万不能叫它不受控了啊。”

但是婠婠最终也还是没控住他。

*

这天夜里,皇帝回营时,婠婠已经精心为他备好了吃食,放好了等会供他沐浴擦身用的温水。

皇帝一整日没吃过东西,这会儿正满身疲态地在桌前用膳。

婠婠站在他身侧,默默地看着他已经不自然间展现出来的疲惫之色。

他的双眸其实这么多天来一直都是可怖的赤红色,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或许发现了也没有在乎罢了。

都是靠那鹿血撑着,或许让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如从前,从未损伤过。

还敢在外头骋一骋从前的意气。

她想了想,还是先从皇帝背着她喝鹿血那事说起,想要缓缓地试探他的脾气,好生规劝他一番。

但皇帝显然是听不进去的,得知那个大嘴巴的军医还把他下令瞒着婠婠的事情告诉了她,神色还有些恼怒。

他只满口敷衍了婠婠,说是他自己心里有数,不会伤及自己的。

婠婠也不由得着急:

“你有什么数?如果你知道这事儿真的坦坦荡荡的,何故让人瞒着我,你自己也知道这样不成体统而已!”

大部分男人其实都是听不进去自己的妻子和自己说“惜身”两个字的。

因为这话说出来,在他们眼中是默认他们的身体不行。

男人都不愿意被人说是不行。

普通男人尚且心中不悦,更何况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古往今来那么多喜欢延年益寿服用各种壮阳补品的皇帝,哪一个真的是被自己的贤后妻子也劝住了的,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喝,直到最后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

婠婠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开这个头,免得以后愈发收不住,反倒麻烦。

皇帝不想听。

这般来回啰嗦拉扯了一番后,皇帝也有些不悦了。

他不再说话,饭毕,啪一声就将筷子甩在桌上。

婠婠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暴躁。

扔过筷子之后,皇帝然后就直接拉着婠婠走到床边,将她推到床上,扯着她的腰带想要去抚摸亲近一番她的肚子。

动作虽不曾粗鲁,甚至还是带着几分温柔的,可是却也不容她拒绝半分。

其实他这时真的只是想摸一摸她的肚皮,贴合在她的肌肤上和那还未出生的女儿亲近一番而已。

他这几天在外面杀了太多的人,满目都是鲜血与残肢,有那么几个片刻,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像是个人,而是生活在了一片炼狱之中。

不过,只要一想到现在正乖乖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