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破旧不堪,可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很珍惜,将这里可以擦拭干净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为数不多的便宜家具,也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女童扑到母亲身边报喜,说自己果真找到了可以给她接生的医者。
薛娴熟练地把了把她的脉,又问她几时发作、几时破了羊水,又疼了几时等等。
但那妇人并没有先回答她,反而将目光越过薛娴,投到了婠婠身上。
她目露哀切之色,苦苦祈求:“我活不成了。娘子出生不凡,还肯贵步临贱地看我一眼,就知娘子必是显贵人家、菩萨心肠。我这丫头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就是个粗使麻利的命,娘子若是家中不嫌弃,我一个钱不敢拿娘子的,只求娘子收她回去给口饭时,叫她伺候您、也算有个归处了。跟着我这样的娘……”
原来她是怕自己活不成了,所以特意哭求婠婠收留她的女儿。
那妇人约莫二十五六,五官样貌本是不丑的,只是似乎常年过得不好,营养不良。当下看来,却十分的狼狈虚弱,看上去奄奄一息。
薛娴急躁地打断了她。
“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不在意自己的命了?就算不为了肚子里的这个,也要为了你自己的命!这时候哭丧做什么!”
她打开自己的药箱子,里面正好有齐全的物件,剪子,手巾之类的一应俱全。
“去,烧热水、多多的热水、越多越好……”
薛娴急忙吩咐了一声。
婠婠想也不想地就和那个女童一起出去忙了。
院中还好有一口井和一只吊桶,婠婠虽未用过,但第一次上手时还是十分熟练的,一口气打了许多桶水上来,而那个名唤叶儿的女童就负责往里头添置柴火。
婠婠叮嘱了她:“水开了喊我,我端进去。”
再入内时,薛娴已在房梁上挂了一根长布条垂下来,扶着那妇人坐起身子,让她死死拉着那根布条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