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纯然一笑,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该涂药了。
以致伍桐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她的内衣内裤,都由沈泠自家里整理带来。
她后手肘有一块伤口,弯曲伸直都有撕拉的痛感,有时扣不上内衣带,还会让沈泠帮忙。
夜里饿了,沈泠会去外面带夜宵,值班的护士进来,总感叹:“你男朋友可真贴心啊。”
伍桐知道沈泠敏感多思,她冲动一次,不仅消耗了自己,也消耗了他。她心眼不大,也暗戳戳怨过,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贺绒”。可归根结底,她明了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其实与他沈泠无关无关。
她回避沈泠的感情,回避对他产生怜惜的情绪。
但有些事实她无法回避她对沈泠太过熟悉。
她想,沈泠会将所有错归咎于己,强烈的负罪感不允许他置身事外,她受伤,他也会难受。
沈泠要是再偏执些,甚而会离开,或者将自己再卷回“贺绒”之事,直到周家也被斩草除根伍桐的想象力很丰富。
这些日子,沈泠没有一个晚上睡好觉。偶尔呓语喊她的名字,伍桐视若罔闻。
但她没法不注意,他总在凌晨起身,坐到她床畔,紧握她的手,置于唇间吻着。直到天明,他装作无事发生,回到看护床上躺下。
沈泠表面上越是平静,伍桐越觉得他需要一个出口。所以她任由他付出照料。
伍桐第一次说想吃夜宵时,沈泠双眼明亮,像是渴望被需要的小狗,接到了重要任务,眸中欢喜遮掩不住。
她便下意识在姚景那里少吃点,常说想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