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跳着舞走下了台, 与?酒客们调笑。

“大人，”舞姬半环着一位酒客, 目光却看着坐在对面闷头饮酒的高贯道，“今日怎么得了空，奴以为大人不记得奴了。”

那酒客摸着舞姬的手臂道：“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舞姬娇笑着推了一把酒客，抽身到了高贯面前，为他?斟酒：“今日发生了一件新鲜事，保准大人会感?兴趣。”

高贯没有抬头，方才?的酒客上前挡在舞姬面前，瞬间就变了脸色：“你要做什么？”

舞姬也没有觉得被拂了面子，放下酒樽，柔声道：“大人可还记得那个?洗衣的阿梅，她被人给?买走了。”

高贯这才?抬头看向她，目光存了打?量之?意。

酒客这才?让开?身，舞姬坐到了高贯身边，虚趴在他?的身上道：“大人良善，上下打?点，这才?让阿梅不用去接客。奴还知道大人每次来都?会绕到后院远远看她一眼。”

高贯道：“继续说。”

舞姬缓缓道：“那个?买走阿梅的人是从都?城来的，其余奴也不知道了。”

平欢坊的老鸨正在拉架，忽然看见两个?侍卫朝这边走来就心知不妙，拔腿要跑，被两个?侍卫逮住，架到了高贯面前。

这老鸨收了高贯不少钱，眼珠转溜了一圈：“哎呀，阿梅这孩子也是可怜，如今也算是时来运转了，能被人买去真是天大的福分。”

高贯按了按额头，已经是火大到了极点，这风月场所都?是看钱说话，他?能用钱让人照顾她，必然有人能用钱买走她。

老鸨极会看人的脸色，现下看着高贯即将?爆发的怒容，心中已经转了几道弯。

她实在想不通这位大人为何在意这么个?毁去容貌的女子，但这世间有不少男子喜欢劝娼从良，大抵是一个?道理，于是赔笑道：“大人莫要再惦记郑氏，我?们坊里被毁去容貌的也有不少，大多身世可怜，大人要不换一个?资助。”

高贯的属下已经坐不住，拔剑就要砍那老鸨，老鸨吓得屁滚尿流爬着从包厢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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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属下跪身在高贯身前问道，“这可怎么办？”

高贯心知郑氏已经疯了，她嘴里那些东西算不得什么，不然也不会苟活至今，他?摇头道：“她不重要。”

属下有点不明白：“那为何燕王妃要将?她安置在此处？”

还能因为什么？

高贯眼前浮现出那拥有绝世姿容的女子，一望倾城，再望倾国。

当?然是美貌，罂粟花般的美貌，生出贪欲，生出嫉妒，长出的茎干像无数双手要将?人拉入深渊之?中。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燕王还不是诸侯王。

有次他?与?燕王议事，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银铃般轻柔悦耳的笑声。燕王见他?走神，就将?一个?女子叫了进来为他?们斟茶，等那女子走了，燕王问他?觉得如何。

他?以为是燕王的妾室，不敢回答。燕王却笑着说，他?的神情已透露了他?心中所想。

后来，他?才?知道郑氏是计划中的一环。

燕王为了将?郑氏进献给?皇帝，亲自调教她，一颦一笑，身姿步态，至纯至媚。

任何男人见了，都?不能免俗。

燕王妃也很清楚这样一个?女子不会威胁她的地位，也许她也不是真的嫉妒憎恨郑氏。她毁去郑氏的容貌，将?郑氏送到这花街柳巷任人折辱，只因她可以这么做，只因为对付一个?生若浮萍、无依无靠的女子就像撕碎一只幼蝶一样容易。

高贯吩咐道：“你去查是谁将?她买走的？还有最近有哪些人来这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