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潦生眸光中闪过一丝戏谑:“我还等着你来勾引我呢。”

秦泠知道挣扎无用,还不如顺从他,等他消气,自然会将她放了,于是垂眸道:“是妾身没有自知之明,妾身以后不敢了。”

“不敢了?你以为一句不敢就能可以了结吗?”李潦生一把推开她,将她抵在石桌前,怒视着她,狠声道,“你当初那样决绝,我百般恳求你,你是如何说得?”

“你说我做梦。”

“你说倒不如不相识。”

秦泠心口像是被人猛地拽住,撕开来,痛得无以复加,只能道:“是我对不住你。”

李潦生不肯放过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逼问:“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掰开那桃花酥?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你可做到了?”

秦泠眼底有些热意,终是忍住了。她绝不能掉泪,当初她选择背弃他时,就知道会有今日。这是她自己结下的苦果,无论如何都要吞下去。

她缓缓抬起头来,仰面对上他:“你怎么样才肯饶恕我?”

李潦生凝眸看向她,冷笑一声。

她嘴里说着祈求,可眼神却依旧是清明的,甚至是执拗的,没有半分软和之意。这才是秦泠,那委曲求全的样子,什么担待不得,什么不敢妄想,全是假的。

步步算计,从未有过一点真心。

“秦泠,你没有资格求我。”

*

周东临在台阶下等着,听到上面隐有争执声,但也不甚清晰,忽然看见秦泠从上面下来,也未细看,跟秦泠点了个头,便匆匆走了上去。

李潦生坐在石桌前,背影萧瑟。

周东临从李潦生官拜大将军之后,就一直追随左右。无论是以少对多的战役,还是身受重伤,又或是被同盟倒戈,他都能坦然自若,眉宇间都是豁达不羁之色,极少像露出这般低落的神情。

仔细想来,自从上次丞相府宴会之后,将军就不甚开怀。

周东临上前,瞟见了石桌上的青伞,问道:“将军,这伞可是林夫人落下的?”

李潦生看了眼青伞,冷声道:“与我何干?”

周东临伸出去拿青伞的手僵在半空,他本想着取了给秦泠送去,现下见李潦生脸色不好,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

僧舍的门蓦地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打破了沉寂。

小沙弥打着哈欠从僧舍里慢吞吞走出来,给李潦生行了礼,神色有些惊讶道:“方才那位女施主呢?”

李潦生看向那小沙弥,这才后知后觉秦泠在等的人确实不是自己。

他向来是厚颜之人,不知何为尴尬,何为后悔。况且他是误会了她这一次,但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在先,他也没有错怪了她。

可纵使他理清了思绪,方才同秦泠所说的话却如同魔音环绕四周,让他无处遁形,心中烦躁郁结至极,甚至有些自己都未察觉的悔意。

小沙弥听说周东临说了来意,合十双手道:“请随小僧前来。”

李潦生跟在后面,路过石桌之时,神使鬼差地将桌上青伞拾了起来。

第十九章旧伤

僧舍中一片静谧。

他们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破屋前。这破屋在古典雅致的僧房后头,格外突兀,若不细看,就好似一个茅房。

小沙弥又打了一个哈欠朝里面喊道:“师弟来人了。”

破屋上的破门缓缓开出一条缝来。

周东临推开那破门,迎面一个巨大的青铜药炉,还在不断往上冒着气。

药炉忽然“咕隆”作响,猛地腾起一股白雾,充斥整个屋子,人置身其中就好似置身迷雾之中,分不出方向,周东临缓缓拔出剑来,挡在李潦生身前,警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