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泠忽地浑身冰冷,那分明是燕王妃的声音,听声音似乎还不止燕王妃一个人。
燕王妃实在是恶毒可怖,竟带了一群人过来,就算许絮没有与燕王太子成事,也被毁了名声,彻底无法自辩,只能嫁给燕王太子。
“将军,快,”秦泠还没说完,就看见李潦生大步朝自己走过来,大掌抚住她的腰。
秦泠惊惧看着他,还未反应过来,一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李潦生竟将她扛到了肩上。她差点就要惊叫出声,只得死死搂住李潦生厚实的肩背,被李潦生稳稳从窗台放到了屋外。
紧接着,许絮被他用厚实的被褥裹着送出来。
李潦生隔着窗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有些郑重地说道:“韩王与我是结拜兄弟。”
秦泠不知道他为何说这句话,只得附和道:“妾身绝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给任何人。”
外面敲门声响起。
李潦生见她完全会错了意,心口比之前更堵了些,但也理不清自己没头没尾说这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再多说几句,怕是会积出病来。
他交代:“你在这别动,我先将她们引开。”
日光耀眼,秦泠有一瞬的恍惚。
他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去山上采果子,遇见了野兽。他就让她藏起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泠儿,别怕。你在这别动,我先将它引开,马上就来找你。”
*
王月瑚遣人去给燕王妃报信之后,燕王妃就有些坐立难安。
燕王妃虽不信秦溪儿真能知道些什么,她为了计划严密,只安排了几个心腹来谋划此事,甚至还准备等事成之后,就将这几人除掉,以绝后患。
更何况许絮被下了无灵散,根本无力逃脱,也无力呼救。
不过她知道一旦此事出了纰漏,就全完了,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决心将计划提前。燕王妃以赏花的名义,带着一众世家贵妇们和一大群仆从浩浩汤汤往她安排的那处院落走去。
她越走越快,后面的贵妇们险些没赶上她的步伐。
燕王妃先让贴身婢女去打探情况,自己则趁着闲聊,缓声铺垫:“有些乏了,我们去那坐着歇会,我那个逆子就在前面歇息,让他来陪我们说说话。”
等进了院落,燕王妃见那婢女和仆从站在房门前,脸色很是奇怪,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那婢女立即上前道:“奴婢叫了半天,也没有声音。”
燕王妃已有不好的预感,但想着也许是燕王太子喝多了,睡过去了。但只要两人都在房内,这事情就算成了。
她笑着道:“是睡糊涂了罢,去敲门。”
此时,博阳侯夫人一路跟来,觉着有些古怪,在一旁说道:“王太子兴许是喝醉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谁知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无人应。
燕王妃这下是沉不住气了,她快步上前,要亲自去推门。
门忽然自己开了。
李潦生站在门里,目光沉沉看着门外众人。
他本就不怒自威,现下眉头微皱,目光中尽是冷意,让人看了就生出胆寒来。
燕王妃完全惊住了,她还未开口质问李潦生怎么在这里,就听见李潦生含怒的斥责声:“燕王太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肖想于我,对我行不轨之事。我要进宫禀告皇帝,让圣上为我主持公道。”
跟随而来的夫人们看见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李潦生,已经异常震惊,又听见李潦生状告燕王太子想要对他行不轨之事,愈加惊讶。
但她们也并未觉得李潦生是信口胡说,一来淮扬侯岂会说如此荒唐的谎话?二来燕王太子好男色是世人皆知之事,他在大街上骚扰貌美少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