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只停留了一下,他就移开了手。
秦泠蓦地惊了一下,她习惯于将双手置于膝上,是以方才那一幕被桌案挡住,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左右,发现无人看向这边,才安心下来。
她知道林靖只是为了安抚她,才做出突兀之举,可内心还是忍不住震颤,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好似还留在手背上。
她忍不住低声道:“不必多言,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
林靖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听到心意二字目光闪过一丝怅然。
秦泠端起面前的酒壶,给林靖面前的酒樽满上:“我没有亲兄弟,今日你愿出手相助,我颇为感动。想来恐怕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我敬你一杯。”
说完,她举起酒樽来。
林靖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她,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你是辞之最疼爱的弟弟,”秦泠拿着酒樽却没有饮,“我怎么会让你牵扯其中呢?”
林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头也愈加重,伸手想要去够秦泠,却眼见着她缓缓起身走远,手上的力气全无,一下子趴倒在桌上。
在那日林靖说要同行之后,秦泠便准备了无灵散。这种药加入酒中,只需喝一口,便会让人全身无力,头脑发昏,直到两三个时辰之后才会恢复过来。无灵散多被用于女子身上,下药之人等女子无力反抗后,行不轨之事。
秦泠在林靖与太仆敬酒之时,就将这无灵散放进酒壶中。
林靖知道她要下毒确实超出了她的意料,但她绝不想过要将他牵扯进来。况且机不可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才会不引人怀疑,往后怕是难有机会。
*
秦泠上前去先给燕王妃和燕王太子行了礼,几个仆从将那盛着西域美酒的酒坛抬上来。
燕王太子似乎已经醉得不清,满脸赤红,双眼直愣愣盯着秦泠。
秦泠介绍了这西域珍酒的来历,说完用银勺舀出酒液来,上前递给燕王妃的贴身婢女,婢女饮下后无事,才给燕王妃舀出一碗来。
燕王妃看着秦泠就想起宫中那个盛宠不衰的椒花夫人。
她本不想请林家人,奈何王皇后特意过问此事,王家人排挤林家,作践得是王皇后的名声,让燕王妃心中再不喜,明面上也得大度些。
燕王妃看着这莹绿色的酒液也觉得新奇,品尝了一口,顿时飘飘欲仙,她点头道:“果真不错,不知是否真能养颜驻容?”
秦泠笑道:“王妃本就国色天香,不显年寿。不知的人说是王妃喝了妾身的酒。可若是知道的人,不得说妾身故意讨巧。”
燕王妃从不缺人恭维,但想着今日是她的寿宴,便少了几分为难的心思,抬眼道:“也亏你有这份心。”
秦泠又舀了一碗酒来,她端起酒的时候,便扯动了线头,毒粉洒入酒中。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燕王太子走去,剧毒的酒在碗中晃动着,映出她莞尔的模样。
燕王太子见着日思夜想的美人用她那玉白纤细的双手端着美酒,含情脉脉向他款款而来,只觉美梦成真。
“慢着。”
秦泠身形一滞,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对上了那双狭长的凤眸。
李潦生正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目光沉沉,瞳孔若点漆,对上秦泠的视线后,他勾了勾唇角,似嘲讽,又似了然。
他坐得极随意,深蓝外袍已解开,半披在身上,语气漫不经心:“我居上首,难道夫人不应先给我奉酒吗?”
秦泠一开始是懵怔的,紧接着后知后觉地惊惧起来,后背发凉,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拿稳手中的碗。
这是燕王妃的寿宴,燕王太子居左,李潦生居右。李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