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三看着他那满脸的潮红和眼角的湿痕,泪流满面:说好的没有醉得那么厉害呢?

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醉鬼吵得这么带劲,而且还被这醉鬼带跑了话题,最终甚至还说出那种足以令他打个地洞将自己塞进去的话来,他只希望明早祁爱白一觉醒来会忘了今晚的事情。

祁爱白回过身,去找之前被丢在桌上的那酒壶,边找边笑。

乙三察觉到了不妙,赶在他之前抢下了那个酒壶,搁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一嗅之下,乙三便知要糟。这酒是旻迦当地的特产,与祁爱白原本在大雍喝过的那些很不相同,后劲别提有多足。平常人最多喝三杯,哪怕一开始看不出多大效果,半个时辰之后也能直接不省人事。

祁爱白喝了至少大半壶!这分量简直能整整醉死一头牛!

“还给我!”祁爱白想将那酒壶抢回去,乙三自然不能给他。

他用一只胳膊将祁爱白拦着,另一只手打开窗户,将壶中剩下的酒水通通泼了个干净。

“你骗了我不够,还要抢我的酒!”结果祁爱白开始哭。

乙三头都大了!

祁爱白抱着他的胳膊放声大哭。乙三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轻言细语的哄道,“可惜什么?那东西又不好喝。我这儿有更好的,你尝尝看。”说着他给祁爱白倒了一杯白水。

祁爱白将信将疑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没有一点味道。但他居然也没抗议,继续那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竟当真被稳了下来,不哭也不闹,安静乖巧得很。

乙三趁机将他留在原地,奔出房间,大半夜的一脚踹开客栈掌柜的门,要了一些解酒的草药,借了厨房料理好了,端在手里又跑了回来。

祁爱白已经喝光了那杯水,坐在床沿,手里依旧捧着那个杯子,呆呆的。

乙三从他手中将那空杯取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碗煎好的草药搁了上去,哄骗着他继续喝。

祁爱白尝了小一口,只觉得太苦了,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不住将那碗水往外面推。

乙三无奈,只好往里面洒了点糖,又找到一柄汤勺,自己舀起来一小口,吹凉了,亲手递到他嘴边。祁爱白又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虽然还有些抗拒,但在乙三一句接一句的诱哄之下,终究将那碗药水给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盯着对方看,也不说话。乙三摸了摸他的额头,估摸着他现在应该已经彻底醉迷糊了。

这副模样,倒是难得乖巧。

乙三暗叹一声,拉着他的手,坐在他的身旁。他想着之前那段荒谬至极的争论,脸上臊得慌,心里却空落落的。

“爱白,其实我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你。”乙三趁着他还醉着,忽然轻声地说,“一开始吧,我以为你喜欢我,有点得意。后来吧,我知道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相当不爽。我是那样自负,所以就开始想让你真的喜欢上我……仅此而已。”

他看着祁爱白懵懂的双眼,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该恨我的。”说着,他紧了紧握着祁爱白的掌心,片刻后又放松下来,继续道,“但是我又不想承认,原来比起爱我,你真的更应该恨我……多么可笑啊?我是喜欢你的……抑或是我所喜欢的从来只是‘你喜欢我’这种事情本身……我其实也分不太清楚。”

对方这副茫然的模样,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他想着上次和祁爱白相见时的情景,想着那次所遇到的安宁公主,想着自己失败的哄骗,想着对方最后所流露出的关切之意,“你身边究竟是什么时候多了那个女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想,我究竟有什么资格难过。你很快就会有妻子了,你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