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燃烧着脆弱的口腔内壁。
季常面色狰狞,直冒冷汗,又摇又晃,像是要把胶布给晃掉,再吐掉一口的冰块。
“季常,”贺津行说,“做事前要想想后果。你该的。”
贺津行拍了拍手,把匕首丢在地上,眉眼挂着笑意:“人命呢留着。不过我看这双腿倒是可以折了,别的怎么做,不用我交代了吧。”
贺津行到季常耳边,问:“没被人办过吧?”
季常瞪大了眼睛:“唔!呜呜,唔。”
贺津行径直错过他,走向了工厂的大门,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头也没回,背着光的脸上已经不见笑意。
他在门口点燃一支烟,不知何时,郊外的此刻已经灌下了雨。
并且有越下越大的意味。
贺津行望着漆黑的夜色,他在想,那天的雨是不是也跟今天的一样大,每一颗打在鼓面上都能奏出响彻云霄的鼓声。
容祈是不是盼着自己能拯救他;容祈是不是在大雨里把心碎了一地,那破碎的心却又被自己碾了又碾;容祈是不是很痛,难怪他倒希望着自己那天没有救下他。
迟来的、共通的痛苦,在潮湿的雨水里洇满了贺津行的身躯。
贺津行向来以为自己能给到容祈最好,方方面面,如今想来,他却从没问过一句:“小祈,你想要什么?”容祈要的爱,似乎不全是他以为的爱。
最后季常浑身狼狈不堪地被仍在雨水里,血水和污水溶了一地。
季常这事没过两天,贺津行派去寻找聪聪的人来信,说是找着人了。
聪聪还活着,没有死。
被一个叫做王深的放牛人给藏了起来。
贺津行得知消息的下一刻,就要来了地址,驱车赶往。
也是同时,季家的一个电话打到了贺自省那儿去,哭天抢地,要讨个说法。
讨不来说法,就要法庭见。
第23章
贺津行处理完聪聪的事情,回到别墅时,贺自省已经在那儿不知等候多时了,张姨立在一旁,微微抬眉,略显担忧地看着贺津行,贺津行朝她笑笑,没有多言。
贺自省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手指摩挲着骨节,气氛很压抑。
二人放任沉默肆意了一会儿。
半晌,贺自省开口问道:“贺津行,你干了什么好事。”
贺津行笑了,说:“确实是件好事。”
“你还有心思笑。”贺自省凝着脸看他,“季衡说要把你送进局子。”
贺津行没有觉得意外:“巧了,我也想把季常送进局子。”
“贺津行,你真不怕?”
“你会么?”贺津行反问,“你会让我丢你的脸么?”
他倒是十分笃定贺自省会为了保全颜面,私底下同季家做个交易私了,可即便如此,贺津行也没打算真就放过季常。
他说想把季常送进局子,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要这么做。
“季常爱吃花酒,没少沾邪门歪道,”贺津行说,“我要让他进去。他必须得进去。”
“为了这个人?”贺自省从一侧拿起一份文件丢在茶几上,散乱的文件纸张上印着容祈的单寸照。
贺津行微眯起了眼睛,他不说话,以沉默作肯定回答。
贺自省了然,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你跟你妈一样。”
“都是疯子。”
贺自省咬牙切齿地说道。
上大学时,教授曾提及过“白熊理论”,当你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白熊”,“白熊”的形象反而会在你脑子里愈发清晰、深刻。
乃至于容祈一遍又一遍想要忘掉与雨天相关的回忆,那些回忆固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