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贺津行只是有些怀念那次在容祈租的小出租屋里,容祈煮得那碗面,他倒是后悔起来了,当时怎么不多吃一点。

容祈总那么羸弱、柴瘦、青白地站在那里。

气息与存在感都薄弱到了极点。

可这些薄弱的气息累积起来之后,贺津行发现小洋楼里处处都是容祈的味道。

人的犯贱因子昭然若揭。

茶几上的饭菜凉了又凉,贺津行手指里的烟燃了又燃。

还差两分钟到十点整的时候,贺津行的电话响,他接了起来。

“小贺总,我问了,问来了。”

第21章

“说。”

“那厂子的事儿。”

“你说。”贺津行压着愠怒。

“好好,季常那小子说叫容什么七的,他自己也记不大清楚了,那天下雨呢,大雨,季常说在巷子里,您需要知道哪条巷子吗?来福路上的,在一个什么花店旁边。”

“......”

“厂子的事儿?”

“小厂子,明天办手续,送你了。”

贺津行说完,挂了电话。

他的记忆一下又清晰明了了几分。

湿漉漉的容祈,含着冰块的容祈。

贺津行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沉着冷静,站在窗边眺望夜景,等到手头上的烟完全燃尽熄灭之后,他又打了通电话。

彼时的季常正在高级会所喝个尽兴,整个人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突然就有拉着他往外走,一口一个常少爷,你爹找你有急事儿呢,他还没想明白什么急事儿,就已经被拉上了车子,飞驰进了夜色里。

车速开得极快,整得季常反胃至极,嘟嘟囔囔着水啊、开慢点、要把老子晕死,司机没有搭理他。

车子越开越偏离市区,房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夜色里,高速两边是满眼的树林、田野与水池,到了旷野,似乎连蝉鸣都消散了一些,静得渗人,仿佛只能听得见车子驱动的声响。

季常是被人用一桶冰水泼醒的。

等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工厂,双手向后死死绑在椅背上,勒得他双手磨出血来,头顶上则悬着一盏摇晃的灯泡,光线有限,视野也变得有限,只能看得见一定范围内的事物,比如正坐在他面前的贺津行,以及其身后站着的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季常见贺津行弯着眼睛,笑着轻言细语道:“醒了?睡得安稳吗?”

这让季常的心悬了起来,面色都微微发白。

比起把凶狠裸露在外头的,这些个藏在心底面上仍能跟你笑盈盈的才是最渗人的,保不齐他真能笑着一刀扎到自己胸口上。

“贺津行,你把我绑这儿做什么?”季常咬了咬唇,给自己壮胆似的,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贺津行敛起了眼睛,不再看他,倒是垂手把玩着掌心里的物什,季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贺津行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贺津行的指腹轻轻滑过刀锋,一条血色从头溢到底,接着凝聚成一个点,滴落在青灰色的地面上,洇成暗红色。

“你、你想干什么?”季常怕了,可话又说回来,谁碰到这情况不害怕,季常不认为自己胆小、胆怂,“别忘了,你们家做的煤矿生意还是跟我们家合作的!”

“噢。”贺津行听笑了,“少了你家一个,天就塌了?贺家就破产了?就要走投无路了?是吗?”

季常又冷又怕,憋了一路的酒劲儿,在恐惧的作用下,使得胃不停往上拥挤,他脸色苍白,难受得打紧。

“季常,是叫季常吧?”贺津行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阴翳笼住了季常的脸,季常惊恐地仰着头,往后缩去,却被贺津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