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他没跟我走。这句话像是颗定心丸,让悬到喉咙的心降落了几分,贺津行侧立着,窗外风雨诡谲,打得梧桐树发出噼里啪啦的求救,他蹙了蹙眉,仍觉得不安,拎上车钥匙就穿过了风雨上了车。

贺津行找了半座城市,最终在容祈的小出租房里找到了他。

门是半掩的,屋里黑魆魆,微风携了进来,卷起淡淡的尘埃,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津行折身进来,拉开了浴室门,没有灯光,他摸索着墙壁打开了灯,浅黄色的。

容祈贴着瓷砖坐在地上,双膝无力地抵在胸前,花洒的水密密麻麻,不断降落,从湿软的头发到鼓起的脸颊,他的嘴里含着什么。

贺津行顿在那儿,对于容祈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此刻他的心倒是被淋湿了,什么也说不上来,先前的那些不悦与懊恼都随着水的流淌进入了下水道里。

贺津行关掉了花洒,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停了,他蹲下身:“小祈。看着我。”

容祈木讷地转着眼珠子,把视线定在他身上。

青年向他伸来有力又温暖的手指,探进他的口腔里,把塞满整个口腔的冰块一颗又一颗的取了出来。

冰块太冰了,灼烧着容祈脆弱的口腔,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转移所有的疼痛。

“怎么受伤了。”贺津行摸摸容祈的眉骨,看见容祈脖颈间的咬痕。

容祈缓慢地眨了眨眼,默不作声。

“在这里做什么,我很担心你。”

“在听雨。”容祈抿了抿唇,干巴巴地说。

“雨已经停了,回家吧。”

容祈微微偏着头看他,不知哪里获得了力气,他向前勾住贺津行的脖子,扯到自己面前来,贺津行一个踉跄,跪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容祈颤抖着、用力地吻他,像以前他那样用力,生涩又动情,像是想要让贺津行把自己吃掉,氧气被热烈的接吻燃烧光了。容祈松了嘴,湿红微肿,他的眼睛静得如死水。

贺津行摸着他的脸颊,抚到下颌骨,继而摩挲着那新鲜的咬痕。

“你和张敛做了。”贺津行说,语气处在一条直线上。

那是他的前同事,贺津行曾经撞到他和他一起下班,并肩走着。

容祈只看着他,没有说话,既没承认也没辩解,在那些温柔与现实之间,他明白或许贺津行始终没有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丝毫长进,一如相识之时。

不过好在他够痛了,倒也不必纠缠着这点子附加的痛再哭天抢地。

要硬往好了想,不让贺津行知道事情的因果,至少,最最至少,他还能够保全那一丁点的微不可见的自尊。

他已经抬不起头了,不能再没进泥土里。

“我们回家吧,津行。”容祈说。

贺津行拿着干净衣服裹着他,抱着他从漆黑残破的楼道往外走。

第17章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贺津行和容祈都没再提过,生活好像和以往没有区别,又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容祈变得更加沉默、安静,乖巧的成为了傀儡,往窗前一坐,能坐上一整天,唯独听到关于聪聪的消息时,他清淡的神色才会发生些许变化。

而每一次的消息,都以失望回归。

那个装着失望的玻璃瓶子,日益渐满,再满下去,就要从瓶口灌出,流淌一地。

容祈立在窗前看风,鳞次栉比的高楼就像密密麻麻的坟场。

贺津行倚着门抽烟,眼睛凝固在容祈的身上。

时间在二人之间凿出了一条宽阔又极深的河。“贺津行,聪聪死了吗?”容祈抿了抿干巴巴的唇,问道。

贺津行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