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我都已经给你了。”他总是赤裸着站在贺津行的面前,就差剖开胸腔掏出心来了。容祈没那个胆量,一颗心的分量比让他跳进河里还要沉重。
贺津行沉默了,嘴角的漩涡浅了下来。
容祈轻咬着唇,抬起脸,雾茫茫地看向贺津行:“我们再做交易好吗?我不要钱了,一分钱都不要了。”
“只要你......只要你帮我找到聪聪。”
“我什么都答应。什么都给你。你要我的命都行。”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贺津行终于开口了,笑意敛了几分,叫人听不清他话里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寒意。
“小祈,跟我回家吧,哪儿都不准去。”
容祈被贺津行接了回去。
“容祈,”贺津行压着嗓,“睁开眼睛,看着我。”
“你害怕我吗?”
他不知道。
贺津行太多变,有时温柔得像亲密情人,有时可怖得像野兽要将他吞噬。
“你别怕我。”贺津行说,“别欺瞒我,别背叛我。”
“......你要我的身心。”容祈不解地看着他。
贺津行年轻俊朗得不像话。
容祈提醒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不要深陷其中。
要怎么做?
他没有任何办法,就像没有办法救下父亲、二姐,找到聪聪一样。
“容祈,给我生个孩子吧。”
容祈一怔,朦胧的眼清醒了两分,他嗫嚅着说:“我...我不会...不会生孩子。”
贺津行笑了,“我知道。”
第14章
三天后,聪聪的搜寻有了新的进展。
前半个月,贺津行不仅自己派了人去寻找,同时也与当地警方联手排查,逐一街道、巷子、小路,分发传单、询问常驻人口。
等来的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人见到的不是聪聪,而是别的什么走丢的妇女。
搜查队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叫做聪聪的智力低下女人十有八九已不幸遇难。
贺津行也明白。
但谁也没吭声,在没有找到尸体前,谁都不敢往贺津行面前提这一茬。
贺津行自然不会单方面放弃,这是他给容祈的承诺。
容祈坐在窗前看雨,贺津行站在一侧,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找到了聪聪,”贺津行说,“我就接她过来一起生活。”
容祈的心咯噔跳着,微埋着脸,什么也没说,在一个雨夜,自己走出了家门。
他要自己再去找一找。
容祈的脊梁撞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蹭下一大块墨绿色的青苔,黏在他的背部,撞击让他疼得弓起腰来,白瓷色的脸拧巴成一张褶皱的纸,雨水还在不断的由上往下泼至他的全身,发梢到鞋尖,没有哪一处是干净的。
恐惧这个词被湿漉漉的雨水洇湿弥漫在昏黑、腐朽的小巷里。
像一条蛇,缠绕着容祈的脚踝,吐着蛇信子攀爬而上,勒住他的肋骨,抵达他的喉结,蛇的气息与信子喷吐在容祈濡湿的脸颊,警惕地翕张,判断着他的举动,倘若逃离就要一口毒牙咬在漂亮的脖颈上。
雨水把视线打得模糊,大脑混沌得嗡嗡作响,容祈喘着气,试图摸清眼前人的面貌。
他只是避着雨走在檐子底下,忽的被人拖进了巷子,哐当一声砸在墙壁上,颠得五脏六腑都要错乱。
三把伞,拥挤在一块儿,腾出一片没有雨的结界。
那人凑到他的面前,捏着他的下颌骨,粗鲁、用力,让目光抵达容祈的瞳孔。
“不记得我了?”笑嘻嘻地说,“我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