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不容易适应了,努力抱稳衣服,走到沙坑对面等着比赛结束。
他的身子并不结实 ,两只细瘦的胳膊捞着一大把衣服,臃肿地在怀里团成一团,这副模样看着很滑稽。学生会一些坐着登记的人偶尔朝他指指点点,笑着聊几句。
跳远是热门项目,参加的人不少,初赛半决赛决赛又是连着的,所以时间很长。太阳渐渐升起来,站到初赛末尾时,温随额上已经有了汗,腿也开始酸起来。他正对着沙坑,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动也不敢动,看上去又可笑又可怜。
正望着远处扔铅球的场地发呆时,他突然感到一阵气流朝自己冲过来,于是愣愣地回过头。
那是一个很高的男生,跳入沙坑后在冲力作用下,往前跑了很多米,直直朝他撞过来。
温随吓了一大跳,狼狈地往后退,没几步就跌到在地上,摔得人仰马翻。衣服在低空中散开,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
衣服坠落的缝隙之中,他看见那个人停在自己三步开外的位置,逆着阳光,居高临下地朝自己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
然后便是十年。
两人一高一下地对望着,一个挺拔地站着,另一个扑倒在尘埃里。
温随似乎就注定了一辈子只能这样仰望对方。
“你还好么?”
“还……还好。”温随听见自己这样说。
于是那人移开视线,走开了。连扶也没有扶一下。
他的成绩大概是不错,裁判话音刚落,四周就响起惊叹来,甚至还有十分起劲的鼓掌声和口哨声。
但他本人看上去却并没有多兴奋,径直走向检录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