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只随意点了点头,仿佛对他的话也并不很较真。
“你都没见过她,今晚还救她一命。”她声音里透着不屑,“她的运气倒好。”
他讷讷低着头,无话可回。
就听她淡淡哼道:“还要讨本王的恩典。”
与他说话的工夫,她颊上的红晕比片刻前更重,连带着姿态也不复往日端正,失去了如剑一般挺拔的气魄,反倒是随意懒散,自成风流。
只是一眼望过来的时候,眼底里仍有几分锐利慑人。
“对了,本王记得,你也有个驸马。”
崔冉闻言,不由一怔。
连他自己都快记不得了,是什么时候同她说过这一回事。大约还是头一次进大帐时,她问,他便老实答了一句,她当时也并不如何在意的模样。
他倒当真没料到,她还放在了心里。
他望着她的眸子,只觉得身上微微发冷。
不为别的,只为偏巧不巧,他今晚真的见过陈茵。
她牵着他的衣袖,朝着他说的那些话,当时尚来不及细想,满心只害怕让巡逻的兵瞧见了,后来又因崔宜一事,几乎被抛在了脑后。此刻重新提起来,才忽地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透着说不清的难受。
尤其是,在赫连姝的面前。
他猜自己的脸色大约是白了两分,万幸在烛火的映照下,倒也没有那样容易被瞧出来。正想随口敷衍几句,将这个话头掀过去,赫连姝却忽地一下倾身过来。
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仰面倒在了地上,身子被她牢牢压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伏在他身上,像是酒意已经上来了十分的模样,并不如往日制服他时游刃有余,连支起身子来亦有些勉强。只有一双眸子,仍是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说,你会不会也有一天,去找你的驸马?”
37. 关山沉月(九) 你就是本王的,别想着……
一夜之间,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用这样的手段。
崔冉被她牢牢按在地上,身下便是绵密柔软的地毯,他反手撑着, 挣扎了几下, 竟不能脱身。
织成地毯的羊毛里, 混着轻微的尘土气, 和在帐中染上的熏香气味,一阵阵地向他鼻端里钻。是他平日和衣睡在地下时, 也闻惯了的,此刻却忽然令人无所适从。
赫连姝的整个身子都覆在他身上。
她瞧起来身形匀称,和军中多数五大三粗的官兵比起来,甚至称得上偏瘦, 但衣裳底下却有漂亮的肌肉,因而当真压上来时,颇有一些分量。
她大约是真醉得厉害了, 不如往常制住他的时候, 尚有分寸。此刻她当真是毫无保留,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崔冉轻喘了两口气, 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但与此同时, 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女子独有的线条。隔着一袭不算厚实的衣裙,忽地令他耳热眼跳,避之不及。
对面看着他的模样,就颇带几分邪气地笑起来。
“脸红成这样?”
她一开口, 扑鼻的酒气,熏得他越发心慌意乱。
偏她面对他躲闪的眼神,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竟还将身子向前挺了一挺。一方地毯之上, 无处可避,两人的身子便紧紧相贴在一处。
“怎么,原来喜欢被本王压啊?”
崔冉的脸上原也是红得要滴血了,听见这一句,更是一股热意直往天灵盖上冲,几乎羞得要背过气去。
“你别胡说!”他急得喊出声来,挣扎着要从她的双臂下脱身,“快放开我。”
然而刚一动,赫连姝的身子越发沉下来,将他结结实实地按在地毯上,连一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