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几句,她才挂了电话,小声朝周惊寒道:“好了,我们走吧。”
周惊寒走在前面,唱晚跟在他后面,走路的步子像是踩在棉花上,有种失重的悬浮感。
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周惊寒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往外走。
他的胸膛宽阔温暖,极有安全感。
唱晚脑袋懵懵的,身体是紧张的,心脏跳动的节拍乱的一塌糊涂。
落在手腕上的指尖滚烫,像是掉进残雪中的一滴沸油。
她没有反抗,也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能借着醉酒亲近他一点,也是好的。
她乖乖的,靠在他怀里,亦步亦趋的往外走。
一路无言。
到了车上。
周惊寒见她系好了安全带,发动车子。
“酒量不好还喝酒?”
唱晚嘀咕:“我酒量还可以的。”
周惊寒睨她一眼,“一杯就醉成这样,也能叫酒量还可以?”
“......”
酒劲上涌,唱晚胃里翻滚的厉害,很不舒服。
再加上车窗紧闭,封闭的空间内空气并不流通,她觉得更难受了。
周惊寒握着方向盘,抽空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腾出一只手开了车窗。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
微凉的夜风立刻涌进来,清新无比。
唱晚脑袋靠在窗沿,深吸一口气,瞬间觉得舒服不少。
“.....谢谢。”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思绪发散的厉害,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她梦见了高三时候的一件事。
从墓园回姨妈家后发生的一件事情。
第29章 亲爱的某某
当天下午,她照例搬着凳子去了天台,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但所幸雪停了。
寒气逼人,冻得她手指都快伸展不开。
唱晚从书包里拿出充满了电的台灯,缩在墙角,抽出一张干净的草稿纸。
搓了搓手,等手指热了点,她在第一行的顶格写下五个字。
亲爱的某某:
云安地处南北交界处,冬天极冷,虽没有到东北那种泼水成冰的程度,但是云安的冬天,时常下雨,夹杂着沙砾一样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又冷又疼。
风一吹,湿冷的寒气见缝插针的往皮肤里钻,像是要冻住人的骨头。
唱晚借着台灯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寒冬腊月里,写下了第一封给周惊寒的信。
彼时的她,还不知道周惊寒真正的姓名。
「亲爱的某某:
请原谅我以某某二字代替您的名字,原因无他,我实在想不出如何称呼您。
很抱歉,我患了失语症,无法和您正常交流。
请不要嘲笑我,在这样一个时代,还要以如此古老的方式表达我对您的感谢。
过去的半年就像一场梦,我时常会从中惊醒,然后,靠着您给予的那些回忆再次入睡。
我一直没有适应不能说话的日子,因为太孤单了,但是我很喜欢小区里那排梧桐树,落叶的声音时常会让我想起您。
若是有机会和您再次见面,希望我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能和您正常交流。
到时候,请您一定一定,告诉我,您的姓名。
祝您一路顺风,万事胜意。
周唱晚
2017.12.21」
***
车子里传来悠扬的粤语歌,又是那句熟悉的歌词。
淡淡交会过,各不留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