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以为你是那么老成世故,也不过如此。”葛析蓉乐了一声,仿佛激将法的伎俩奏效。
老尹似乎觉得自己话多了,习惯性沉默。
葛析蓉清了声嗓子,说:“大作家,对我说句祝福的话吧。”
老尹问:“怎么?”
葛析蓉投以释然的目光,说:“一介少女,需要鼓励。”
“那么,恭喜发财。”老尹喝了口酒,如此戏说。
最后,葛析蓉去到吧台前,和安蕾、唐果道别,依依不舍离开。没过几分钟,安蕾收到了葛析蓉的微信消息:
“姐姐,明晚你能来我家吃饭吗?”
安蕾斟酌片刻,微信回道:“好的。”
对面回信息说:“下午五点半,胡兴里门前见。”
安蕾回信息说:“嗯,不见不散。”
夕阳西下时。安蕾如约而至,老远看到了胡兴里门口的葛析蓉。
葛析蓉今天穿的很素,灰色外套,配着浅蓝牛仔裤,白球鞋。不知为何,她戴了眼镜,脖子上看不见那条蒂凡尼的项链。她笑着朝安蕾招手,脸上没有警惕性,活脱脱一个清甜单纯的小姑娘。
安蕾回想起整个三月份,脑海里印象最深的,仍是那个盛开如罂粟花般的葛析蓉。
等安蕾走到跟前,葛析蓉像是经历了严酷思想斗争,怯怯说:“姐姐,这是我住的地方。”
安蕾不说话,微微颔首。
“我们走吧。”葛析蓉说完引安蕾向里院走。穿过院子时,她和楼长打招呼,接着轻声对安蕾说:“姐姐,我住三楼。”
这栋胡兴里院的楼梯保留着古老破旧的木地板,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两人上到顶楼,葛析蓉推开房门,笑说:“姐姐请进。”
屋子房门朝南,南北通透,算上卫生间和厨房大概二十平。房内旧而整洁,摆放着最基本的家具,双人床,窄书桌,几张小凳,以及简易方形饭桌。所有行李都收拾妥当,堆放在进门左手边墙角。
“姐姐你坐,我去烧几个小菜,很快就好。”
“没事儿,我给你打下手。”
两人来到狭小的厨房,开始洗菜,烧饭。
“平时都是中午做饭,一次性做一天吃的。”葛析蓉扶了下眼镜,接着说:“自己做菜还是比点外卖便宜得多。”
安蕾问:“和前男朋友一直住这儿吗?”
葛析蓉点头说:“嗯。住了有小半年了。房子是前男友找的,房租也是他交的。其他还好,就是洗澡不方便。”她笑了笑,自嘲道:“为了不显得过于寒酸,我从牙缝挤出些钱,去附近健身房办了一季度的健身卡,完全是为了洗澡。”
安蕾说:“年轻时吃苦,未必是坏事。”
葛析蓉微微低下头,说:“姐姐,对不起。我早该跟你坦白这件事。”
安蕾懂她的意思,安抚说:“不是什么大事。”
葛析蓉摇了摇头,沉声说:“你一直有帮我,我瞒你就是不对。我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么落魄。”
“你原本可以一直瞒着我。”安蕾的语气显得格外温静。
“前几天,我跟丁小与说了住在这儿。他完全不在意。所以我想,姐姐也不会瞧不起我。”葛析蓉熟练切菜,如此说道。
安蕾笑说:“丁小与年轻时玩摇滚,习惯了跟没钱孩子一起玩儿。”
葛析蓉也笑起来,说:“他挺爱和我聊天的,就是闭口不谈摇滚的事。有几次我主动聊起,他就含糊其辞打马虎眼,后来我就不爱问了。”
安蕾说:“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他。”
大概四十分钟,小菜和米饭烧好上桌。安蕾动筷之余,问:“想听你聊聊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