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这离夫人,倒真是非比寻常啊。”

她嘴角上扬,满脸都是玩味之色。

“皇帝看上臣妻,强娶入宫为妃,倒不失为一段荒诞的传奇。”

皇帝眉头紧锁,“太后在胡言乱语什么?”

离桑:“……”

她算是领教了,何谓空口白牙张口就来。

“哀家看不得你这般求而不得黯然神伤的模样,把人召来主动成全你,皇帝难道不高兴?”

皇帝冷笑一声,“太后当真好算计,今日离夫人在御书房当真出了什么事,朕抢夺臣妻之事传扬出去,陆延骁不倒戈谋反,也绝不会尽心竭力的护住。”

离桑在皇帝的话语中,也明白过来太后的用意。

她千方百计把自己弄进宫来,并非只是想要胁迫陆延骁,而是用自己分化陆延骁与皇帝。

如此,即便此次内乱落败,都在皇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发妻被帝王强夺,陆侯是否能一如既往忠心为主尚未可知,但在帝王心中,这份忠心恐怕已经存疑,

好个贺秋意,好个太后娘娘!

当初她受过的苦,如今却要尽数甚至加倍的加诸在另一个女子身上。

“是这样吗?”

太后似笑非笑,“分明是你有意臣妻,却又顾及纲常礼教,哀家不过是推你一把。”

说着,她又转向离桑,“离夫人,陛下青眼有加,欲迎你入宫侍奉,你意下如何?”

不等离桑反应,又立即变了脸,重重一拍桌。

“怎么,陛下堂堂天子,难道还配不上你?”

这话离桑很难回答,说什么都奇怪,只要一解释起来便显得确有其事,陛下当真看上了她。

离桑没回她,而是看向气得不轻的皇帝。

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压低嗓子以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陛下,她这样多久了?”

又痛心疾首的叹气,

“您怎么现在才召臣妇入宫诊治,这般癔症早该有征兆才是。”

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这一下也是真把皇帝看笑了。

“放肆!”

太后怒不可遏,“敢辱骂哀家,哀家看你是活够了!”

“来人,给哀家掌嘴!把这个贱人的嘴打烂!!”

离桑冷声喝道:“到底是谁放肆!”

“你私自囚禁陛下,假传圣旨,意图谋反,还好意思来问我的罪?”

她搀着青竹站起身来,神色冷凝。

“太后娘娘,您就不怕贺家因为你,全族尽灭吗。”

太后一愣,眯起眼睛看了她片刻,“你知道多少?”

从她进门起,可没有人提过半句谋反之事。

不过这倒也不重要了,总归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只管做自己的事,等着镇南王领兵入京即可。

“你以为哀家会在乎贺家全族?”

“他们是死是活,与哀家何干?”

皇帝听罢,回头看向太后,哪怕他身后的人刀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无法阻止。

“母后,孩儿不明白。”

“您如今已经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何还要如此冒险,与外人勾结谋反。”

“朕扪心自问,这几十年来一直将您当亲生母亲对待,对您敬重爱护有加,您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

“若母后此时收手回头,朕可以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

太后嗤笑一声,“你是如何护着离桑的,哀家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区区一个国医都能骑到哀家头上来了,又算哪门子天下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