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塔,去给我查一个人。”
阿史塔低下头,等待他的吩咐。
“国医离桑,我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信息。”
无论是国医还是侯夫人,好像都不构成完全的她。
拓跋因想了解离桑,更多的离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摸清楚她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免得以后再误伤了她。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点没也不想看离桑受到伤害,一点也不。
阿史塔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第二日一早,与离桑相关的所有信息都被送到了他的房中。
拓跋因坐在案几前,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密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于离桑的种种信息。
“这竟是她的身世……”
拓跋因喃喃自语。
“也难怪,她会长成如此坚韧的性子。”
离桑自幼被弃于乡下,在艰苦环境中独自成长,缺衣少食,遭人欺凌。
好不容易被接回离家,却只是被当作替嫁的棋子,送去侯府,为家族谋取利益。
在离家,她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疼爱,兄弟姐妹的关怀,只有被利用的苦涩。
“这离家老子也忒不是东西,没点做父亲做男人的担当。”
随着手上翻阅的动作,拓跋因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她在风雨中艰难前行,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屈。
然后一点点成长为沉稳从容的平静,将所有的不安与脆弱掩盖在这层外壳之下。
又或者,在日积月累的苦难之中,她已经失去了这些东西。
不安与脆弱的情绪,向来只在有人保护的人身上显现。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得情绪,如潮水般迅速将他淹没。
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该是骄纵的时候。
他想纵着她,宠她,守护她,让她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安心展露笑颜。
若她是被迫替嫁给姓陆的,是不是说明她们夫妻不合?
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心头舒畅。
“真是个祸害,嫁他算你倒了大霉,差点被连累得丢了性命。”
他合上密报,低笑一声,桀骜的眼眸中带几分肃杀。
“不过那狗东西也没几年活头了。”
房门被推开,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端着茶走进来。
“殿下在骂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嘀嘀咕咕。”
来人一身黄蓝交织的衣裙,步履轻缓神态慵懒。
拓跋因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忽明娜将茶盏放下,在他对面落座。
“我很快就要去侯府了,想着过来与殿下道个别。”
拓跋因没说话,他们这一别,即是永别,而他很显然不擅长离别。
忽明娜倒是浑不在意,她的命运从她自愿踏入西域王廷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她伸手去翻桌上的密报,“看什么呢,我能看吗?”
拓跋因并不阻止她,“你看看也行,说不定未来对你有帮助。”
忽明娜这才慢慢翻阅起来。
离桑,当朝皇帝赐封的国医,扶桑医馆馆主,定北侯府夫人。
这不就是她未来的顶头上司吗?
“她看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提起离桑,拓跋因唇角不自觉带几分笑意。
“她不仅很有意思,还是一个好人。”
“你将来若是遇上什么危险,走投无路之时,可以求一求她。”
忽明娜眉头一挑,“倒是很少听殿下提起札木朵公主之外的女子。”
她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