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倒是一把清亮的好嗓子,这会哑的说不出话。她听到这句话,鼻子发酸,她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药碗,把药端过去放在床头茶几上,上床去扶李名秋坐起来,靠在床头,拿个枕头垫着,然后拿勺子给他喂药。
李名秋摇摇头:“我想去解手。”
水元说:“我扶你去。”
她拿出一件大衣给他披上,扶着他起身,李名秋有些弯了弯发白的嘴唇,抓住她手,借着力站住慢慢出去,到墙边的时候,他松开她的手,一步步挪着,独自艰难扶着墙去了厕所。
水元站在墙边等他,低着头,过了很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出来了,她又不安抬眼望着他。
因为李名秋身体恢复了一些,张玲必须要工作,没法在家里整天照顾他,所以还是只有让水元照顾他。张玲对水元充满了忌讳,只要她回到家,水元就绝无可能和李名秋单独相处。
不过白天的时候,她还是和李名秋在一起的。李名秋对她,仿佛已经没有当初的冷淡了,他是真正静了下来,甚至能和她认真的谈一些话。
他告诉了水元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还有他跟张玲的事,他像个哥哥一样,摸着她脑袋道:“也许你心里要恨我,怪我,要痛苦,流眼泪,可是那算得了什么呢?你还年轻呢,一个小姑娘要喜欢多少次,流多少次眼泪才能长大。相比人的一生这样长,要经历的事那样多,生老病死,沉浮起落,一点喜欢不喜欢,算得了什么呢?没有什么感情是不能够忘却的。我只要看到你健健康康的,不受苦不受罪,便觉得很满足了。你生病,我便想方设法的带你去看病,你肚子饿,我便想方设法给你找吃的,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看着你受苦,只要你需要的,我便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你做错事,我不会怪你,你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好的了。至于其他,都只不过是,额外的,不正当的欲望,一开始,就是我犯了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今年三十一岁了,身体也不好,际遇也不好,什么都不好,大半生都过去了,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我折腾不动,也不想折腾。可是你连婚都没结,你会有个好家庭,好婚姻。一定会的,因为只要我在,便不会让你嫁给不靠谱的人,用不了一两年你就会把我忘了。”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只是现在喜欢我,等你不喜欢我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这人自私,冷漠。而且也本非一个立场坚定,有意志的人。”
水元强行把涌到眼睫毛的泪憋了回去,道:“你别说啦,我都晓得。我也无所谓啦,只要你能活着没事我就高兴了,别的都不要紧啦,算啦。”
李名秋望着天花板,惆怅的说:“活着真是很没有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活着是要干什么。我受伤的时候还想,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就好了,也就不用再面对这么多事。可是我又想着不能,你还没结婚呢,你嫂子她是能承担事的人,我也不担心,我死了,她自己一个人,或者找个人再嫁也能过,可你婚都还没结,也没有一个人生活过,我也不知道你一个人以后怎么办,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又怕你看走眼,嫁给坏男人以后吃苦,我又怕的不得了,生怕自己死了,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想找人也找不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不想别人又爸妈,你爸妈又死的早娘家没人,真是怎么想怎么让人不放心。我想早点给你找个好人家,这样要是我出个什么事,也不会走的不安心。”
水元低声道:“谁说我一个人不能过了,我在外面读书,不一直是一个人过吗。我又不是木头,傻子,哪里整天被人欺负,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我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李名秋抚摸着她头发:“你是姑娘家,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水元道:“我不会被人欺负的,我要找男人,就找个我可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