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元有些感觉到李名秋不高兴,在拒绝她,她不安了一下,也没有想太多,还是缠着他,跟他亲亲热热。

她用她少女的身体去勾引他,他吃了饭,坐在桌前写材料,她在背后搂住他的脖子,缠着他,跟他亲热。她已经隐约的知道自己肉体所具备的魅力,她在他面前,不掩饰的露着胳膊,大腿,夏天,她穿着一条小短裤,薄汗衫,里面内衣都没有穿,热乎乎的身体贴着他的背,搂着他蹭来蹭去。

李名秋明明确确的感受到了她的诱惑,然而这种诱惑,对李名秋而言,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压力和恐惧。她越是热情,他越是感到恐惧害怕。

水元很想勾引李名秋跟她睡觉。她想抱他,摸他,亲他,也想被他抱在怀里疼爱,她跟李名秋仅有的那两次亲密的体验在她心里种下了爱欲的根,让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他。

李名秋寻找着机会跟她谈话,几次要开口,然而都被她的亲密和纠缠弄的变了味道,他发现他还是控制不住。他又一次失了控,爬到了她身上去,剥她衣服,饥渴的亲吻爱抚她。

他心里想,如果离婚会怎么样?这个念头在他脑子的盘旋着,盘旋了很久,然而最终又让他生出一种自我厌恶感。他感到自己的左右反复,好像肖洛霍夫笔下的葛里高利,他又提醒自己,不能,不能,不能再反复。

生活好像是一无边无际的折磨。爱与恨对他而言都是渺小的如同尘埃,甚至对于张玲,对于王智这种人,数月之后,他也谈不上恨了,甚至连讨厌都谈不上了。有什么关系呢?生活的一切喜怒悲欢,都只是衣服上的灰尘,他不在意,他只想不被打扰的安稳沉睡。只有这样是最安全的。

水元毕业了,分到市某文工团,她兴冲冲的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工作以后,她再也没法自由了,整天到乡下,部队,到处去宣传演出。她是个漂亮的姑娘,工作又好,性情又活泼,很招男孩子的喜欢,背后追求她的男人排起了长龙,其中有个叫孙少华的人,是某区部书记的儿子,追她追的最紧,她给李名秋打电话,笑嘻嘻的说:“他每天都给我送礼物,给我送毛主席像章,哈哈哈你说他傻不傻。”

李名秋手里握着笔,一边刷刷的写字,一边听她说话。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中山装,脸色发青,眼底晕着长久未眠的黑影,头发没有打油,干燥发黄,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他手边放着几本书,毛泽东思想,毛主席语录,笔下抄的也正是这个东西,不过很显然,他已经对这些书倒背如流了,根本不需要看,闭着眼睛都能默写。七三年冬天,李名秋划成分被划成了右派,被安排到林场工地上进行思想学习和思想改造,白天参加劳动,晚上有人来给他们上课,上完课交学习心得,每天抄写一遍毛主席语录。李名秋的遭遇并不是单一的,公社里换了一批人,原来的很多干部都被打成了右派,包括老书记。李名秋因为心得写的好,劳动下苦,积极改造,表现良好,获得了上头的赞赏,让他监督带领其他同志。林场广播室里有一部老电话机,坏了很久了,李名秋去了,在那里捣鼓了几天,把电话线给接好了,竟然能用,然后又跟几个小伙子一起,把坏了很久的电线也接上了,弄来了电。李名秋最爱打电话,住在广播室里,晚上负责值班。

水元的笑声在他心里激起了一股暖流,他温柔的笑道:“那你便跟他交往试试,这人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水元嘻嘻笑道:“他对我挺好的,我喜不喜欢他嘛,我也不知道呀!”她像个任性的小姑娘,故意的炫耀自己的追求者,来刺激他,那笑声好像在说:“你还不快来娶我,你还不快来追求我,你再不来,我就要跟别人走啦!”

然而李名秋好像没听懂似的,笑着说:“要是真是可靠的人,还是好好珍惜,能认真处便认真处吧,你也快要结婚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