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群人围着叫叫嚷嚷的,她一眼看到李名秋,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头上是血,头发被血打湿的,一大团凝固在一起,脸色惨白,像个死人一样,嘴唇也是白色的,眉毛漆黑的好像在水里浸泡过,黑的煞人。她只感到轰的一声,全身血都热起来,几乎站不住有些腿软,跌跌撞撞的冲到跟前去。她手颤颤的摸向他脸。
李名秋眼睛是睁着的,只是胸口剧痛,窒息,完全动不了。世界在天旋地转,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喘不过气,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巨石,嗓子眼里好像有东西在堵着,他一会感觉要窒息了,一会又感觉要死了。他感觉到是水元来了,心里涌起一阵焦急和担忧,她来做什么?她怎么来了?她会害怕,会吓到她的……他这个念头一动,胸中疼痛窒息的更厉害了。
水元眼泪流下来了,哭的像个狗似的,她想要抱他,别人提醒她,李名秋肋骨断了,不要随便动他,她只得跪在那里一直哭。附近的乡民帮忙找来担架,把李名秋抬到附近的卫生站去,给他做了简单的外伤止血。
到晚上,他又被送到了柳平县人民医院。因为肺部出血感染,他夜里开始发烧,烧到四十多度,一直没有脱离危险,医生说他肺部还有淤血。张玲得到消息,连夜赶过来,一脸彷徨茫然的表情。半夜的时候又转院,送到了市里的医院继续抢救医治。
李名秋睁开眼,看见水元在拨火,拿勺子搅火上煨的小锅子。水元没注意到李名秋醒,她守着那个锅子看的专注,专注到几乎是入神。李名秋也没叫她,李名秋也有些入神。李名秋看着水元搅粥,搅一会儿,她把桌上的药倒回煤油炉上的药锅,点火重新煮,熬了又倒进碗里,然后坐在火边烤火,不时的把药碗摸一摸试试温度。
她坐在火边把药碗摸了三次,要摸第四次的时候手停了,好像注意到背后的目光,微微回过头,看到李名秋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李名秋没想到她突然回头,他收回眼不再看她,水元定定的说:“哥。”
李名秋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