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觉到了点不是滋味。

“你嫂子一个人在家,她在这里没有熟人,身体又不方便,我没空照顾她,你没事陪她说说话吧。”

水元道:“我知道了。”

李名秋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水元见他不说话,就说:“我先走了啊。”

李名秋没答话,她就自己走了。

水元顺着山路往林场深处走,山上的空气很清新,一点都不热。山上种满了松树,长的高大粗壮,森森郁郁。

林场中间有片很大的,被砍伐过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木屋外面有绳子,晾着洗过的衣服,还有石头搭起来的简易锅灶,地上散落着脏兮兮的罐头,木材。这一片粗糙简陋中,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穿着破了洞的背心,该有裤腿短到脚踝,万分尴尬的破裤子,在树桩上杀一只绿头白羽的漂亮鸽子,鸽毛拔了一地。水元笑的弯了眼睛,悄悄走到他背后,猛然一拍他的肩膀,大叫道:“苏玉琼!”

男孩子被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连忙把鸽子藏到背后,匆匆忙忙掩藏地上的鸽子毛。水元哈哈大笑道:“我都看到啦,我不会去告的,你不用藏啦!”

男孩长了一张颜色雪白的脸,脸面非常漂亮,身材又高又瘦,有种营养不良般的孱弱,背有点轻微的佝偻,一双黑眼睛目光警惕,带着戒备的神色。

水元暑假在林场,意外的认识了苏玉琼。苏玉琼是个性格内向,非常不讨人喜欢,但是模样很好看的男孩,水元特别喜欢他长的白白的,真漂亮。

苏玉琼迅速的把鸽子毛藏起来了。因为南乡镇这边不让打鸽子,他打的那只鸽子,脚上还带着红圈,红圈上做了编号标记,是国家保护的东西,如果被人看见告发,会被抓去坐牢。

水元蹲在旁边看他清理地上的血和毛,笑嘻嘻道:“我家里有杆枪,我爸爸以前也打过鸽子,还打过好多野鸡。”

苏玉琼不说话,不理她。

水元看他腿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裤子,露出枯瘦的脚踝,特别高一个骨架子,但是佝偻着背,瘦的脊梁骨突出,衣服短的露出一大截腰,也是瘦的很可怕,心里就感觉他特别可怜。他头发软软的,黄黄的,但是脑袋又很好看。

因为他内向,水元就格外的外向。水元跟他认识已经很久了,见他总是特别乖特别沉默的样子,便忍不住伸手摸他黄头发:“你怎么总是不说话呀?”

苏玉琼道:“说什么呀。”

水元第一次听到他回应自己,感觉特别高兴,她笑逐颜开道:“随便说什么嘛!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苏玉琼摇头:“我要看着我妈。”

水元拉他胳膊恳求道:“咱们去玩嘛!你妈那么大个人还要你看啊!”

苏玉琼要看着他妈,因为他妈是个疯子,要是没人看容易出事。但是他还是经不住水元的恳求,因为他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朋友,没人会跟他玩。他第一次认识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主动跟他说话,还要让他陪他一起玩。

苏玉琼紧张了忙活了半天,把鸽子藏到灶眼里,用树枝埋着,便跟水元一块玩去了。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腿一叉一叉的,可能是因为裤子太短。

苏玉琼从来没有玩过,他的生活每天都是读书,在屋子里读书。他不知道怎么玩,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但是水元可会玩了,水元带他去滑松枝。松树林里铺满了厚厚的松枝,踩在上面非常干净光滑,可以溜来溜去。他们坐在松树枝上,水元从兜里掏出一把葵花籽来分给他,两人对坐着,埋着脑袋磕瓜子。

水元说,她哥哥在公社工作。张玉琼说,他爸爸在林场工作。水元说,她哥哥读过大学,是大学生,张玉琼很不屑的说:“我爸爸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