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我大宣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在外事上?何须因一时之利而囿于旁门左道?若想万国归心来?朝,既要自强不息,也当奉行仁义。同舟共济,才?能长治久安。”
话落,立即有人合掌道:“裴兄说得好,君子当行王道,不可?一味钻研小人做法。”
大家?就此交流起来?,又有人问:“只是?我朝如今才?历战事,又在近期与南、北、西北三?边皆有过?龃龉,邦交局势尚不明朗。不知裴兄对此有何看?法?”
带着使团下南越的顾元铮尚未有任何消息传回京,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裴明悯拒了使节之位、由顾元铮所替,以及北黎人的使团就要抵达雩关。
裴明悯沉吟片刻,认真?道:“南越国小且封闭,我朝刚刚援助他们的起义军推翻贵族暴政,正可?趁此机会与其互通有无,传入我儒道礼义,帮助其移风易俗,潜移默化地?使其百姓认可?我朝文化与习俗,诚心归附我朝。北黎与我朝隔牙山而望,连接的合撒草原水草丰茂,可?与其建交通商,做大牧草、牛羊与毛织物一类的生意,不止能避免牙山一带的百姓被骚扰、袭击、劫掠,还可?以带动改善他们的生活。西凉人聚居地?远在淙河之畔,与我朝隔着沙漠戈壁,却世?代不忘侵略我大宣的土地?,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所以要巩固仙慈关,不忘前事之痛,不废军备。来?日若其有意修好,也不可?放松警惕。就算重开互市,也要严格限制规模以及商货流出,不能令他们复元太快。”
“简言之,小者相融,中者相交,大者相抗。刚刚那位兄台所提用计离间?之法,正适用于西凉,只是?西凉王都太远,以我朝现状难免有些鞭长莫及。”
先前那名士子正要掩面离开,听到最后一句话,脚步一顿,惊喜地?回头。
问出这个问题的士子自沉浸中回神,拱手作揖:“裴兄之言浅义深,令在下多有启发,受教。”
裴明悯却没有笑纳也没有自谦,只是?沉默地?对礼。
馆丞率先鼓掌,在他直起身的时候,全场每个角落都为他响起掌声。
此议罢,又一名士子站出来?,“我是?江南淮州人氏,自西北爆发战争以来?,江南虽有因水患而得的田赋丁税减免,但实际上?新添的其他名目的赋税加起来?,并不比从前低。我与我的家?人是?这么想的,江南鱼米之乡、底子富庶胜过?其他路州,若是?西北失守也必定唇亡齿寒,所以为了支援前线,税赋高一些也愿意咬牙支撑。”
“今年战事结束之后,麦收以来?,情况终于有所缓解。大家?都以为能松一口气,结果又立马要推行改税。哪怕有许轻名许大人掌舵,我等心中也有些没底,不知前路是?好是?坏,该支持还是?该反对?”
裴明悯叠掌以答:“我已?许久未至江南地?方,无法对地?方具体事务置评。但我明白一个道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任何事物要想长青不败,都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危难之时若不思变革,依然固守成规,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也不能预测改税的成败,但大致可?以理解朝廷为什么将试点?选在江南路,江南因重绘鱼鳞册、重登黄册不久而适宜变革,还有尔等这样在重压之下仍然顾全大局的人……”
这也是?在场不少士子所关心的话题,哪怕已?经议论过?一回,但因为在台上?的人不一样,仍然竖耳以听。
雨声渐渐变作画外音,带着悠长的余韵似要远去。
忽然“笃笃”两声,禁军竖矛撴地?,打破了崇和殿里的死寂,“陛下,人已?带到。”
百官回神,只觉殿外欻欻的雨势好像又变大了。
高居在大殿深处的明德帝似无所觉,左手把玩着铜钱,垂眼?睥睨被带到陛前的老者。在场官员已?被清洗过?几?轮,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