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袁三儿自稷州押至京城不?久,便畏罪自尽于牢中卷宗上是这样记载的。然而经下官查证,他并非头?触墙自尽,而是被他人灭口。下官想问,为什么当?晚值守的狱吏,进行尸检的仵作,以及其后收殓存档的知事?,都将死因归为自尽?他们受到谁的指使,不?惜扭曲事?实以渎职,是否是堂官您?”
此?话一出,其他将散未散的同僚属吏纷纷停下脚步,惊诧不?已地看向他。
“荒谬!”贺鸿锦斥道:“衙门里那么多人一起按章程结的案子,岂是你嘴皮子一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的?”
“下官还没说完。”晏尘水梗着脖子,继续说:“第二桩,同年兵马司裁撤改革,翻出一批兵员旧案,其中一部分罪犯被判了死刑”
贺鸿锦脸色微变,当?即喝道:“给我住口!”
晏尘水自然不?听?,还要提高声量:“然而行刑那日,有小?半死囚被偷天换日,逃脱了刑罚。”
“晏尘水你说什么疯话?”和他距离不?远的上峰见了鬼似的看他口出狂言,赶紧叫身边的几个下属,“你们愣着干什么,把他拿下!”
刑狱司郎中的下属也是晏尘水的下属,闻言都有些迟疑。
趁着这个当?儿,晏尘水加快语速:“下官质疑大人的理由同上一桩,死刑犯从被押解出牢房,到刑场验明正身、刑罚落地,近身接触的官吏将近十人”
“都聋了,不?听?吩咐了是不?是?”上峰抬脚就踹,一脚一个,终于把人踢动。
三个狱吏一拥而上,都是受过抓捕训练的熟手,晏尘水没有反抗,盯着堂上的贺鸿锦吼道:“谁能打通这些人,滴水不?漏地换了死囚,一手遮了刑部的天?唯有我们刑部的长官,贺鸿锦贺尚书您啊!”
下一刻,两边膝弯被各踢一脚,他跪倒在地,两条胳膊同时?被拿住反扣,关节剧痛让他神情扭曲:“贺大人你说话啊,是不?是你”
“得罪了头?儿。”身边狱吏在他耳边小?声说,随即按住他的脑袋,往他嘴里塞了一团手帕。
全场立时?寂静,在初升的朝阳里,低级官吏皆大气不?敢出,一动也不?动。
郎中上前几步,拱手道:“堂官,这晏尘水口出狂言,意图污蔑于您,实属大逆不?道,请您治罪。”
贺鸿锦面沉如水,环视整个庭院所?有人,声音威严:“两桩都是三年前的案子,半个刑部都参与其中,是与非本官不?欲解释,相信大家长着眼睛自有判断。”
“至于晏尘水,”他微微低头?,俯视道:“我猜你是不?满本官揭发贺今行,致使他下狱,才翻出旧案愤而污蔑、诽谤本官,试图搅乱刑部,让你那好友能喘口气。”
他绝对没有这样想!晏尘水疯狂摇头?,颌骨抽动,喉中发出嘶哑浑浊的声音。
贺鸿锦还在上头?说:“可你为了中伤本官而随意编纂的这些言论,实在是毫无?根据,滑之大稽,令人发笑。”
“我呸!”晏尘水抽得腮帮子发疼,才吐出嘴里的帕子,扬声喊道:“我提出的疑点都有证据!堂官你敢让我把证据摆出来,让大家分辨吗?你不?敢,你心虚!”
贺鸿锦道:“实在是不?知所?谓!本官还想着念你也是受人蛊惑,一时?昏了头?才犯下口业,饶恕你一回。现在看你是执迷不?悟,咬死不?改!来人,将他押进牢中,监禁十五日,好好反省!”
狱吏们便要将晏尘水架走?,他不?肯就范,拼命挣扎,“下官不?知哪句话说错了,犯了什么罪,竟然要被监禁?大宣律里又有哪一条哪一项写着,做了高官就不?受法律管束,被状告也能当?作无?事?发生,哪怕有证据也不?予立案不?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