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汤伯俅提起余大人。”
余闻道显然提起做过功课,知道就是他接任自己的云织县令一职,并?不惊讶,忙忙地惶恐道:“大人称呼我名?姓便?是,我乃中庆三十?六年进士,蹉跎多年,才得以入京任一知事,着?实羞愧,如何能与大人您相比?”
贺今行正色道:“我并?非此意?,若让你误解,我向你抱歉。是鱼还是鲲鹏,只缺一阵风罢了。你能连知云织与安县十?年,可见功力,莫要气馁。我提起云织,是想问你,你还记得云织县衙里?那一架葡萄吗?”
余闻道听闻前面的话,还在摇头晃脑连说“不敢”,听到最后一句,倏地愣住。过了几息,才不敢置信地打量这位年轻长官。
后者失笑道:“我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它?被照顾得很好。哪怕县城被围困又被弃离,它?也没有?失去生机,你可以放心?。”
他向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余闻道缓缓回过神,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贺今行见他背着?一只书箱,又说:“你来得巧也不巧,我们今早正要搬迁,你这箱子需得先放一放,等搬过去了再收拾。”
余闻道就跟着?他,把箱子放到直房里?的长桌上,而后拘谨地挨着?桌子坐下。
同僚还没来,贺今行低头看见他靴帮上打的补丁,便?找话说:“我听说你迁往安县的时候,把家人也都带过去了,不知这回可有?一起进京?”
余闻道赶忙回答:“没,没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停顿片刻,才继续说:“我还没找好住的地方,就把她们安顿在了京畿的郊县,打算等几个?月,再把她们一道接过来。”
“原来是这样。”贺今行想到上个?月的俸禄未发?,这个?月的俸禄一样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发?放,或许等几个?月也攒不齐租房的钱……他心?里?一酸,却不知该怎么告诉对?方这件事,思来想去,说:“你先别急着?租房,我替你问一问,还有?没有?多余的官舍。”
余闻道大喜,起身不停地道谢。
贺今行心?里?想,就算没有?空余的房屋,他自己也能腾出一间,遂受了谢。
很快到了点卯的时辰,陆续到来,余闻道与他们互相见礼通姓名?,确认了职使。等人来齐,便?套上马车,搬迁进皇城。
因?文书过多且都需要长期保存,但端门那边就三间直房,空间不够大。所以大部分誊录的文本?还是留存在萃英阁,这里?就此作为库房使用。
印绶监的太监等在端门,将新制的带姓名?的牙牌发?给他们。因?为余闻道今日才来,所以先给了他一块进出应天门的通用腰牌。
桌位分配完毕,捷报处将新收的各地文书送到,大家很快处理起来。
贺今行得了一间单独的小直房,泡在房里?大半日,始终没有?跨过端门,去拜见北楹的裴相爷。
直到傍晚他才走出直房,看到满目红墙黄瓦,以及墙下黑甲的禁军,竟有?几分恍惚。
离天子所居的殿宇越近,也就意?味着?离百姓所在的市井越远。
贺今行下衙之后,先去驿站多花了五两银子,托带个?急件到玉水。再去悦乎堂,才看到荟芳斋上午发?向全国的邸报
简言之,荟芳馆将于七月初七举办大文会,广邀天下有?才能之人前来参与,前三甲可得见天颜,面陈受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