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师是在等这个。可至诚寺远离城池,虽然?衣食齐备,但学?生总觉得不甚便利。”贺今行放下?那些回忆,说起想要与对方同?住的打?算。
“你?们倒是总能想到一块儿去,裴家小子下?午也才来?,要请我到他家府上长居。”张厌深真心笑道:“富贵固然?好,但远离世俗,抽身出来?,才更能看?清时局。”
“更何况,我前几年踏进至诚寺山门的时候,就答应了弘海,要听他讲禅。这回只?是离寺办些事?,事?情一结束,还得回去继续听他念经。”
提及弘海法师,贺今行想到昨日老师指点自己去至诚寺求援,必然?是早就知道丹书铁券的事?。而?法师肯答应,或许不止因他有慈悲心怀,也有老师这位故交的缘故。个中详情,师长不说,他也不好问得,只?道原来?如此。
再说自己的老友,“明悯回京好几日,我尚没来?得及去探望他。他走南闯北,一定遇到了很多事?。”
他就任云织之后,与天?南海北的诸位朋友皆有书信往来?,其?中自然?少不了裴明悯。后来?裴家郎随王正玄出使南越,又?奔赴北黎,踪迹不定,便断了音讯。
如今难得都回到宣京,前几日事?情繁杂,这两天?忙完,少不了寻空去见一见。
张厌深知他俩感情好,有这话就是有见面的打?算了,却道:“过几日再去裴府找他罢。”
“过几日?”贺今行有些惊讶,沉吟几许,大约明白了:“老师是不想让我与裴相爷沾上关系?可秦相爷没了,政事?堂还需有人做主。陛下?前两天?让裴相爷与崔大人协理?,但终归只?是一时之计,长远来?看?,这做主的人只?会是裴相爷。到时候,通政司免不了时常与他打?交道。”
张厌深微微摇头:“不是还没有圣旨么?越到关键时刻,越是容易出岔子,须知古往今来?,多少事?败垂成。这种时候,知道也要当作?不知道,什么都不做,才是最保险的。裴孟檀比秦毓章又?有多少不同??他能忍十八年,岂会忍不住这一日?裴孟檀都忍着,底下?人岂有不忍之理??他们都忍着,你?何必去给他们递筏子?”
说到底,当局者未必无心,旁观者必然?有意?。
“老师说的有理?,特殊时期是当谨慎些。可这样的大好时机,难道所有人都能忍住?”贺今行说道。毕竟只?要裴相上位,有些事?就免不了。
“再者,我与明悯在小西山因文会友,相识,总不能因为裴相的缘故,就一直疏远他。”
他想了想,拍手道:“这样,我先打?听清楚他是否升职了,午间再去他衙门找他。”
“你?心里有数就好。”张厌深并不强劝,“至于有些人忍不住又?当如何,你?且看?皇帝的手段。”
贺今行应了声,又?问:“不知老师何时回至诚寺?我来?送您。”
“别,会有知客僧来?接我,你?且去做你?的事?。哪天?休沐空了,再上山来?看?看?。”张厌深摆摆手,拾起筷子,示意?他吃饭。
贺今行还真饿了,便捧碗吃起来?。
食不言,师生安静对坐,油灯昏黄,还似从前。
第二日,朝野内外开?始流传风言风语,秦氏一族往日做过的恶事?,都被不知名的地痞闲汉不知在何处抖露出来?。
顺天?府衙大门前排起长队,接收到不少相关的诉状。
秦毓章一死,御史台收到的弹劾也比前几日还要多。
御史台处理?不及,一些官员便动了心思?,将弹劾以奏本的方式送到了通政司。上午只?有几本,下?午都跟约好了似的,多达近十本。
按照规矩,贺今行需要将它们送到御前,是以下?午不得不顶着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