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行说?:“如此当然好,但这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柳从心哂道:“这种成规模的舞弊,如果是真的,除了秦毓章一党,还有谁能?做到?只要能?扳倒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想到这里,更加急切:“明日我便去布置,一有结果就告诉你。”
话已至此,贺今行起身作礼:“那就拜托你了。你们如果在之?后的调查当中遇到一些紧急而危险的情况,请务必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其他的线索也好证据也好,都可以丢掉。”
柳从心制止道:“不必道谢。”顿了顿,低声说?:“你救我两次,我记着的。”
他说?完便不太自?在,但这几年的磨砺已足够令他不扭开?目光。他娘说?过?,要恩怨分明,他没有忘记。
两人对视片刻,贺今行说?:“但我救你并不是图你报答,而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他注视着对方,以前?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都在此时说?了出来,“我仍然记得?穿白衣的柳从心,自?律自?矜,一直不懈地追求着自?己的目标。所以很想请求现在的你,也不要放弃。”
柳从心一怔,随即下意识地低头,看见青色官服上的补子,又抬手抚住臂膊上的白绦。
刹那之?间,他脑海里回响起一道柔和的声音,那个声音说?:“少当家?衣白,被蹭脏了,岂不可惜?”
他猛地抬眼,贺今行依然看着他,对他露出安抚似的笑容。他难以言喻,只能?拱手相?谢。
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一声喟叹,晏尘水双肘撑在桌上说?:“其实我今天来,也有事想请今行帮忙。”
贺今行毫不意外道:“ 上回不是才说?有大?案子么,你肯定不得?闲。”
“今行懂我,就是那个案子。”晏尘水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又把灯台拿开?一些,叫他俩凑近了,说?:“那些无?头尸有近十具,尸骨上已查不出任何痕迹。我们刑部查访了方圆百里的村镇,又翻完了京畿这几年未了结的人口失踪案,都没有完全对得?上的。”
贺今行道:“或许是外地来的人?”
“部里也是这么说?。可往这个方向走的话,范围太大?,时间又久,查不下去,最?后只能?做悬案处理。”晏尘水渐渐拧起眉,“但是,我知道还有一批隐藏的失踪人口。”
“谁?”柳从心当即压着声音问。
晏尘水继续道:“三年前?,朝廷裁撤兵马司员额,责令刑部与?顺天府厘清相?关冤假陈案,其中一些兵员所犯罪行罄竹难书,被判处斩。我去观刑,发现有人似乎换掉了部分死囚。”
“之?后我暗中查探,却没有发现被换下去的死刑犯的踪迹,以致于我一直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再后来进?了刑狱司,公务繁忙,就暂且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现在碰到这个案子,我又想起这件事,认为两者之?间或许有些关联。”
贺今行惊讶过?后,沉声道:“所以你是觉得?,那些无?头尸很可能?就是当初被换下去的死囚?但是,暂且不说?在刑部狱吏换囚的难度,换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住被换的人性命么?为什么换下来之?后,还要把人杀掉?”
柳从心也道:“对,这么大?费周章,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让他们被砍头。”
晏尘水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人性之?恶,超乎人的想象,这中间一定存在着曲折的内情。”
他经办或是协助过?的案子已不算少,萍水相?逢因?口角引祸,至交多年为谋财害命,绝大?多数刑案都绕不开?一个“利”字。
柳从心说?:“他们本来就该死。当时没有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