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信你吗?”贺冬习惯保持怀疑,但并?没有坚持太久,“罢了,总归都到这时候了。”
他抬手指向西天,“今行他,杀人去了。”
顾横之?顺指望去,错金山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去哪里,要?杀谁,都不?必言明。他低头很淡地笑了一下?,“不?愧是今行。”
声音极轻,只说给自己听。
贺冬盯着他,欲言又止,满脸犹豫挣扎。
顾横之?却毫不?迟疑地侧身?回头,“那面旗,可否借我一用??”
他来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那盏飘摇的?滚灯,还有那面千疮百孔仍凌风飞扬的?宣字旗。
云织上下?自然不?会?不?愿意,只是在交给他时再?三叮嘱,“这是县尊亲手缝制的?,作为大旗用?了很多天,对我们意义非凡,请将军一定要?珍惜。”
“放心。”他颔首许诺,握住那杆旗,仿佛握住一杆长.枪。
杨弘毅才过?来就傻眼:“公?子要?去干啥?”
“我去找人,你留下?。”顾横之?言简意赅,借纸笔写了封信,交代道:“把信传给军师,原委都在信里。西州路能走通,请他再?派人来,加防神救口。另外,将百姓都迁至关口,以防净州的?西凉军下?来再?次围城。”
“是!”杨弘毅下?意识得令,旋即还是忍不?住问:“找谁?您不?会?还想着去……那您走了,谁来管咱们啊?”
顾横之?让他暂代自己的?职使,又召来下?属将官,放权下?去。
热餐饱腹之?后,贺冬背着药箱,主动找来交涉:“顾将军若要?出关,不?妨与我们一道。”
在他身?后,一群混血儿赶着马从老城过?来。无?论是人还是马,困于城中数月,都瘦了许多。但他们一走动一开口,就有蓬勃生气迸发。
“听说现在可以从神救口出关,这位将军要?是允许我们借道,我们可以借你一百匹马。”
顾横之?的?视线掠过?他们的?面容,最?后停在贺冬身?上。
后者躬身?相求,“都是大遂滩的?马,底子是好的?。”
“一匹就够。”他牵过?最?近的?一匹黑马,扛着旗跨坐上去,策马奔向天边。
旌旗涌动,神仙营紧随其后,久违地跑动起来。
错金山外,起伏平缓的?戈壁不?利于追踪,贺今行三人几度丢失铸邪怒月大军的?踪迹。
幸而他们知道对方的?目的?地,只需沿着叶辞城的?方向追过?去。
当戈壁上粗糙的?砂砾渐渐变成细腻的?黄沙,白雪覆盖的?沙地上又冒出越来越多的?胡杨与沙蒿,且发现西凉军暗岗痕迹的?时候,他们暂时停止赶路,一起挖了个旱獭洞。
冬眠的?七八只旱獭被一窝端,放血剥皮,去了头和内脏处理好,作为食物,也作为过?两日?到叶辞城买卖的?猎物。
“可惜没找到大洞。”星央犹嫌不?够。从前能随便找到两只手数不?过?来的?旱獭群,现在好像变少了,找寻也更加不?易。
“路上再?打些?别的?就是。”贺今行边说边脱下?护具,清点随身?的?物什。
要?伪装成普通的?西凉百姓,就不?能带有任何会?让人起疑的?东西,且就他要?做的?事来说,越是轻装越方便。
最?后剩下?他临时起意带上的?那只盒子。他拿着犹豫片刻,弃了盒,只留其中的?风干花朵,合在掌心慢慢压实了,再?用?巾帕包好,小心放进怀里。
星央和桑纯也把多余的?东西埋进沙地里,然后像从前在仙慈关外行走那样做了记号。他们天生的?面貌只需稍作修饰,便能变成地道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