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炙烤,香飘几里,令不少幸存的新兵们呕得胆汁都吐尽了。
顾横之为救人?伤了一条胳膊,处理包扎过后,叫围着自己的部下们都跟着老兵去,学一学怎么?清点伤亡、修复工事。
他则独自沿着关墙向西走到尽头?的崖壁,再沿着窄小的栈道登上?崖顶。
环眺四宇,霜风凄紧,关河冷落。
累关长长的关墙像一条凸起的疤,而远处的壕沟像一道未结痂的新伤。暮秋霜露重,沟底的火烧不透,将会留下满沟焦黑骸骨。
西面群山拔地而起绵延到天边,是人?力与铁蹄都无法征服的高?原。
而北上?十?里的辽阔戈壁,那盘踞着庞大如?蜃景一般的“巨兽”,则是西凉大军的营盘。它横亘在衷州与净州之间,对累关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意图撕裂这?道伤疤。
“二?公子!”一名?将官抱着头?盔从栈道上?来,招呼道:“您在这?儿看什么??王参议找你?呢。”
“杨将军。”顾横之转身向对方走去,没头?没尾地说?:“今日是重阳。”
“重阳节,该登高?饮菊酒啊。”杨弘毅想起了家里几口人?。
但?他跟着二?公子从剑门关一路到宣京再到银州,知道这?话肯定不是说?思亲,“对了,那个什么?西凉太?子是不是说?过,要?在重阳之前把累关打下来?怪不得这?几天疯了一样,王义?先连新兵都要?用上?。不过,西北军还是有点儿东西,看着一群老弱残兵,结果比王八壳还硬。”
铸邪怒月放言重阳之前必下中原,直到今日,仍叩不开累关。
累关每多□□一日,都是在狠狠地抽西凉人?的脸。
“我想去杀了他。”顾横之走下山崖,脚步放得轻,速度却很快。
“什么??”杨弘毅一愣神的功夫就落后许远,赶忙追上?去,“您是在开玩笑吧?”
“属下不是说?公子没那个本?事,而是这?事儿多危险啊。咱们就是来帮着练兵的,战事一结束还得回南疆,顶多捞点儿不痛不痒的好处,何必这?么?拼命?就算要?刺杀,让王义?先派人?去不就完了,您怎能以身犯险?”他边跑边说?,急得直冒汗。
“为什么?不能?”
“您要?有个万一,大帅和夫人?知道了,那得多伤心啊。”
“若能以杀止战,母亲不会拦我。”距离关墙两丈时,顾横之直接一跃而下。
回到关楼,他将这?个想法告诉军师。
王义?先没有急着应答,而是先和他商议了新兵的抚恤,又处理了几件中途报上?的军务,最后挥退帐内其他人?,才重谈这?个话题:“实不相瞒,我也?考虑过,擒贼擒王,出奇制胜。”
在西北战场所向披靡的西凉骑兵,到了累关却无法进行大规模地冲锋,被迫下马拿起矛和盾。随着战线的推进以及宣人?内部的肃清,通过细作获取的情报优势也?悄然消失。
两相作用之下,他们赖以生存的骑战方式、包括此前创下赫赫战功的闪袭都失去了用武之地,以致于在攻坚战中频频受挫。
就算如?此,西凉人依然凭借优良的军械与多出一倍的兵力,让守关的军民在这?一个多月里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
今次不得不抽调未练成的新兵,下一次胜负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频繁的战斗对于兵械、粮草的消耗也?大大增加。战争一日不结束,军费就是个无底洞。国库本?就入不敷出,全靠凉饷勉力支撑着,可又能撑多久?
种种破敌之法里,杀掉敌军主帅西凉太子铸邪怒月,或许是代价最小最快捷的一种。
但?是,王义?先叹道:“要?刺杀一军主帅有多难,不用想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