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境,吓得大家夜不?敢眠。最后分成?两批轮班,一刻也不?放松戒备,硬生生地熬。
大概十?天前,西凉人堵死了天河渠口,让地渠断流。每日依然?有小股骑兵前来叫战骚扰,却不?再试图攻城,就等着他们?城里食水耗尽,不?攻自破。
贺今行组织大家提前蓄了水,但水不?同于储备充足的粮食,慢慢就要耗尽。
他们?可以捡西凉人射来的箭矢,可以出城去抢西凉人的军械,却没?有办法另寻水源。
西北的气候干,自七月中一场雨后,老天爷再也没?有降过甘霖,城里的蓄水池干枯已久。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截断水渠,不?外乎用土石去堵。衙门库房里还有些炸药,本就是开渠口用的,再炸一回也算物尽其用。只?是渠口离城太远,需要好好计划一番,确保能炸成?功。
他转腕利落一钩,收了刀,吹去石屑,起身准备去找星央。后者负责坐镇东城门,南北两面城墙则由刘县尉与周碾等人巡守。
桑纯就在这?个时候替星央举着宝贝苍鹰过来,等贺今行取下信筒,就寻空地放鹰去。
后者走到火盆边,借着火光展信默读。
周围举着矛站岗的民壮见了,都翘首问:“县尊,是关内的信吗?”
“那?边怎么样啦?能来救咱们?吗?”
对于被?围困的百姓们?来说,救援是个很有重量的词。贺今行知道大家都盼望着什么,但他不?愿说假话?。
一时的谎言固然?能振奋人心,然?而谁也不?能确定战争何时才到尽头,胜利者又是哪一方。大家一起面对现?实,齐心协力寻找出路,才是最长久的办法。
于是他缓缓地摇头,概括地说:“西凉人正在全力攻打累关,守关很缺人手,接邻几?州的卫军都被?调来助战,仍然?紧缺。大家的亲人,也都在那?边帮忙,目前很安全。还有朝廷征的兵,也全部汇集银州,等训练好了,大约明年开春就能投入战场。”
“明年啊。”民壮们?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揪心:“那?累关能守住吗?”
“我不?知道。但他们?现?在能守住,我相信日后也能守住。就像我们?,没?有援军,也能坚持这?么多天。”贺今行向城内一指。在建的新城满目疮痍,可它?还在,没?有沦陷到敌人手里,“不?就是靠大家一起守下来的吗?”
众人顺指看去,皆有恍如隔世之感。
有人讷讷:“一定要守住啊。”不?论是自身所在,还是远方重关。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愿,也都默默祈祷,不?再说话?话?说多了会想喝水,但每日的饮水有定量,大家都很珍惜。
贺今行独自去城东,信纸卷在手里,到空无一人的街心,才重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