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吗?”
外头的脚步声跑远,靖宁放开对方,沉默不答。
对方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您换上我的衣裳吧,我的腰牌也给?您,从北门出?王宫,那边查验宽松……”
面前少女面上的真诚与担忧不似伪装,她眨了眨眼,缓缓松开按住短剑的手,哑声说:“我要去见大君。”
两刻之后,蔓延的大火仍未被扑灭,而左贤王毙命的消息已经?传遍王宫,四下惊惶。侍卫长是左贤王心腹,一边指挥压住局面,又派了人?去通知丞相。
在一片混乱之中,靖宁扮作侍女去给?大君送汤药。此处守卫森严,但皆是才换来不久的私兵,并不认得她是谁,查过腰牌便放她进帐。
她走?进内帐,大君的床边只有一个陌生的女人?看?顾,想来也是左贤王安排的。对方从她手上的托盘里?端走?药碗,便示意她出?去。她行礼欲退,在对方转身将药碗放到床头桌几上、后脑勺对着自己时,迅速举起托盘砸了上去。
软倒的身体被她接住轻轻放下,床帏里?却传来被惊动的声音,“何人??”
那声音极其虚弱,似行将就木的老人?。靖宁闻之便心中一酸,顾不得浑身疼痛,立即走?到床边低声道:“是我。”
四目相对,躺在床上的赤杼形容枯槁,微微睁大了眼,半晌才唤出?一声:“东君。”
靖宁又湿润了眼眶。
犹记去岁大典,他说她不远万里?嫁入草原,为黎人?带来百家典籍,带来先进的耕织器械与技术,就像宣人?神话里?的司春之神,赐予所到之处改天?换地的希望,所以赠她封号为“东君”,并践行诺言给?她等同?于自己的权力。
那时她觉得赤杼太子是位胸襟开阔、见识长远的雄主?,她和他一定会?成为很好的盟友,很好的伙伴。
谁知乱臣贼子不绝,天?亦妒英才,不许他长命。
“王叔呢?”赤杼问。
靖宁握住他伸来的手,然后低头在手背上擦了下眼角,“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