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一同到正阳门才分别,贺今行回到侯府,贺冬果然已在和持鸳一起等他。
他把自己?脏掉的斗篷放进衣篮里,才想起身上这件披风忘记还给顾横之了?,一时有些懵。
怎么会忘记呢?
持鸳看?着他颇有几分懊恼的表情,忍不住笑:“是顾公子的吧?奴婢一道送去洗了?就是。”
他轻咳一声,单手把披风脱下来交给对方,待人端着衣篮走了?,才折起衣袖。
手腕的情况比他估计的要严重一点,贺冬不止给他贴了?膏药,还捆上了?夹板。
他轻轻摆动右手适应了?一下,欲言又止。
贺冬不用猜就知道他想什么,“好好将养着,除夕之前能拆。”
“那就好。”贺今行露出笑容,不用说?就把左手伸出去。
贺冬却没再像从前一样又气?又急地叮嘱,只继续把脉,然后开一张调理?内伤的方子。
他是希望自家?小主?子远离危险不假。但他们这拨人,本就是苟存下的性命,生死悬在头上,搏命才有机会。就像今日?他只是跟一路,就差点跑散自己?这把老骨头,更遑论还要和那贼子交手,之后还得应付官差。他如何还能苛责。
途中,殷侯过来,旁观了?一会儿,待贺冬收拾药箱去抓药,才问:“认得是谁么?”
贺今行正想和他说?这件事,“爹你也认得的,西?凉人,那日?阿。”
贺易津皱眉:“又是他,竟混进京里来了?。”
“我怀疑他是和南越人一起来的。剑门关遇袭之前,师父就在苍溪林海看?到过西?凉人和南越人混在一起。”贺今行忽地醍醐灌顶,“我之前就怀疑过剑门关遇袭与西?凉人有关联,但一直没有证据,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现在看?,他们不止挑动南越发?起突袭,还潜入宣京搅弄和谈他们不想让大宣与南越成?功谈和,或者说?不能那么轻易谈和。”
“但是那晚有三?拨刺客行刺,除了?裴党,那日?阿,还有一拨是谁的人?而?且那日?阿在宣京兴风作浪,定然有人予他方便助他行事,又不知是谁。”
说?到这里,他想起昨晚的事,谢延卿的话让他做了?一宿的梦。他头一回不知该如何处理?,被?惊变短暂压下去的烦躁,此刻又自心底升起。他不能去参劾他的外祖父,但也不能当作不知道,就这么放任。幸而?他爹在这里,他可以把这些倾诉出来。
贺易津听完,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或是惋惜,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
“谢大人敢这么做,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退路,你不必因为他而?做什么。”
贺今行喃喃道:“什么都不必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