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唤青姜的女医,本是负责为后宫娘娘们请脉。但她一手金针刺穴配以独门药方,不仅能立时遏制皇帝的头疼,还能延缓下一次发作的时间。皇帝就把人叫过来听用。
青姜跪地谢恩,然后说:“不敢欺瞒陛下,这方子并非我一人所制。多亏了傅二小姐无私相助,才?能调配出。”
“傅二?”明德帝微微偏头。
顺喜一面?为他擦手,一面?低声?解释:“就是傅尚书府上的嫡小姐,名唤傅景书,和秦相爷的公子结亲的那位。”
“秦毓章眼光倒是不错。不过傅禹成那脑满肠肥的,还能有个这么聪明的姑娘?”明德帝倒是头一回听说,来了点兴趣:“她这名字也有意思?,可是日悬上京之‘景’?”
“正是。”青姜回道:“二小姐医术不在臣之下,只因身有腿疾,才?多受掣肘。若能得陛下恩赏肯定?,她一定?很?开?心。”
傅二小姐帮她许多,是很?好的人,她不想埋没她的功劳。
“腿疾?那可惜了。”然而皇帝却只是摇头惋惜,叫顺喜备了些?金银玉器赐下。
青姜有心为傅景书请赏,但帝王威严在上,她犹豫片刻,大?总管就明示她领赏退下。
人走了,明德帝才?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头,“多亏有这女医,朕才?勉强觉得自己还能多活几年。”
顺喜正捧一盘点心过来,闻言“嗳”了声?,“您可别这么说,您是万岁爷,要活万万岁的。等奴婢投胎转世?了,还来伺候您。”
“你这老货,这辈子还没累够?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闲散富家翁罢。”明德帝拈了块点心,“想来女医立足不易,叫李院正多关照些?。那些?脑子不在正事的,直接申斥,贬了也行。”
“是。”顺喜放下瓷盘时顺势揩了下眼角,“陛下仁心,要奴婢说,您身边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去处。”
皇帝哈哈大?笑,笑够了说:“好了好了,去叫崔连壁过来。”
顺喜也跟着不好意思?似的抿抿嘴,转身示意自己的徒弟去请崔大?人。
外头太阳偏移中天?,昭示着现下过了午。
命令传到陆双楼手里的时候,他刚刚回到驻地,交了一卷脸皮上去。把它们动?手剥下来的还是黎肆,但后面?查验真伪得由他担责。
漆吾卫传令都是用特制的皮纸,不同质地花纹只代表紧急程度,没有级别之分。
在他手中的这张鹿皮,不是最急的。但就浸了黄酒之后露出的寥寥几行字来看,这事儿时间跨度不会短,越早办越好。
“今年的活也太多了些?。”上一趟走遂州走得不容易,手下的弟兄看到皮纸就头大?。
“这是你能抱怨的吗?”黎肆扔了个板栗打过去,也凑过来看,一看就吓一跳。接着皱眉道:“杀人还行,这种案子怎么也让我们来。这种脑袋别裤腰的人都狡猾得很?,不好对付啊。”
“难道我们还能拒绝?反正到最后也没什么区别。”陆双楼把鹿皮纸叠起来揣好,环视他的小队,“休整一天?,明天?午时吃过饭就开?始行动?。”
入了漆吾卫,此身不由己。一应六个人都点头道是。
但再短暂的假期都是要过的,众人各自散了,陆双楼也打道回家。
秋栗子成熟,宣京街头很?多混着铁砂炒来卖的,香气?随风飘荡诱人得紧。黎肆上一袋给大?家分完了,又买了一袋,一边剥壳一边跟他拉家常似的叨叨:“我还打算这次回来买个小院子,现在看房的时间肯定?是不够了。”
他们为皇帝出生入死,拿到手的钱也不少,端看有没有命花。
然而陆双楼没这种烦恼,走到目的地便停。临街的屋子,次间窗开?半扇,一盆油绿的沙蒿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