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海不适合养马,或者说整个剑南路都没有合适的草场。
但南越近年来小动作频频,他们必须要?有一支能快速反应并随时调动的轻骑,强大到足够来震慑邻邦。
顾横之不留恋那些钱,下令:“整军,出草甸,到衷州郊外宿夜。”
贺平也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喜滋滋地接了,验过真伪,点过数,也招呼自己人到衷州休整。
他们按照命令,完成送马的任务之后,就要?直接回仙慈关。
“但小贺将军还在?衷州,情况不知,我们得和他一起回去。”同袍们歇了小半日?,也都记挂着小贺将军,他一说便行动起来。
两边不知觉预备一起走,但临到开拔时,衷州卫指挥使前来,请顾二公?子赏脸就在?此地用顿便饭。
昨晚衷州卫来得很快,一个满编营夜半疾行军,赶在?天?明抵达。顾横之得承这个情,便答应下来。
游击将军大约明白他的意图,一同前往,就略略挑开说:“我们南方军不想背上草菅人命滥杀百姓的罪名,希望指挥使心中?有数。”
经过一夜围战,这群马匪死两百余人,俘近三千人。俘虏里?面不乏作恶已久的老?马匪,当判死刑;但起码有一半是?去年冬天?才落草为寇的百姓,罪不至死。他们怕州卫通通砍头以充军功,是?以有意敲打。
指挥使背着手哈哈笑着回道:“都是?穷苦百姓,哪里?下的去手?就算真该砍头,老?夫也不想砍,毕竟这么多人头要?砍,不知得卷几把刀?现在?一把刀可比人头值钱呐。”
顾横之闻言,微微偏头看了片刻。在?对方主动掀开帐篷的门帘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不远处,在?他视线的落点,立着一辆木制的囚车。最大的马匪头子牧野镰被关在?里?面,捆缚他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一半,只绑了手脚。
少顷,一名州卫送饭过来,替换了看守他的人。
一张干饼子被扔进?囚车。牧野镰一天?没吃饭,也饿得紧,但他手脚不便,拿不起来,将身体伏下去蠕动一阵,倒是?能舔到饼子,但不好叼进?嘴里?啊!
那州卫旁观全程,就像看狗似的,发出一阵笑声。
“兄弟,你可别笑话?我了。”牧野镰侧躺着,眨巴着眼睛说:“我真是?饿坏了,要?不你行行好,把我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一会儿?,等我吃完饼再绑上?”
眼周的刀疤不仅不吓人,反倒有些莫名的滑稽。
“凭什么?吃不到就算了,反正饼子给你了。”州卫嬉笑着说,“你不是?马匪么,作恶多端,就该饿你一饿!”
“不行不行,人不吃饭可不就饿死了?”牧野镰忧伤道,忽然?灵机一动,屁股抵着木板,挺起胸膛凑过去,“兄弟,要?不这样。兄弟我身上还有一块银锭,你来摸走,然?后给我解开绳子,让我好吃个饱饭,行不行?”
“真的?”州卫本没当真,戏耍一般上手摸进?他怀里?,却真摸出了两块银锭,一块拇指头大小,差不多是?他一年的饷银。他顿时惊了,油水竟没被前头经手这匪徒的人全部收走?
“成色重量都还不错吧?”牧野镰也嘻嘻笑,“我还有呢。”
州卫立即眼热地看向他,“在?哪儿??”
“兄弟别急啊,大家都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你要?银子,我还能不给吗?只是?兄弟我现在?真的太饿了,你先把绳子给我解开,我吃完饼再说。”牧野镰扭了扭身体,找出被压住的那块饼子,又低头舔了一下。
重罗白面饼。
哪怕沾了灰,那也是?重罗白面!
州卫只迟疑了一个呼吸,就用小刀割开他手上的绳子,把他双手解开。
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