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只要顺藤摸瓜把西?凉的细作?和大宣的奸细都查出来,再将他?们?的头颅连带证据送到宣京,这过失就变成?了功劳。”
贺今行听明白了,“你想开复?”
借西?凉派出的细作?,以及一众与西???凉人勾结上?的同僚的命。
“不,你说错了。”陆潜辛强调道:“是?陆氏想要开复,老夫如他?们?所愿而已。”
贺今行拧起长眉,攥紧了那封信。
陆潜辛见青年迟迟不肯表态,奇道:“小贺大人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觉得助陆氏开复是?在背叛你的同窗,我?的儿子?可你若不接我?这封信,那岂不是?要背叛贺侯与这天下百姓?”
“这孰是?孰非,孰轻孰重,难道你不明白?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雨越下越大,老榆树罩不住了。裹着沙尘的雨点打弯层层枝叶,砸到棋子和棋盘上?,桌上?,以及这两人的头上?身上?。
贺今行站起来,低头说:“我?们?会查个清楚。”
“嗯,这就对了。查吧,最好能快一些,有什么需要用到陆氏的地方,尽管开口?。”陆潜辛还坐在原处,颇为开怀地说:“门厅有放伞,这是?衷州人的习惯。小贺大人离开的时候也拿一把走吧,免得淋一身的泥水。”
走到雨中的贺今行顿了顿,侧身说:“多谢。”
陆潜辛目送他?撑开伞走出大门,才慢腾腾站直身,任由泥水从?他?梳得一丝不苟却夹杂着灰白的发间,沥到脸颊上?。
衷州的泥雨就像雁回?的冻雪一样,世代生长于此的人早已习惯。但只要离开它们?一阵,就会想要永远不再被它们?烦恼。
然而在历经波折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雨雪之下,偶尔那么一瞬间,也会觉得,就这样吧。这才是?他?们?的归宿。
但世事总是?轮回?。就像他?已经不再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有人爱恨分明。
“老爷!”老仆匆匆赶来,将伞举到他?头顶,说:“族老们?催了好几回?了,一直派人问谈得怎么样,老奴有些顶不住了。”
“我?这儿谈得挺好的。”陆潜辛抬脚往外走,眯起眼笑着同他?说:“黄金万两,宝石千颗,美玉百块,价值连城啊。”
老仆忠心耿耿,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一边快步跟着为他?打伞,一边有些糊涂地问:“可您不是?说要把消息告诉给贺大帅么?难道又不和他?联手了?”
“我?是?把消息送给他?了,但我?何时说过要拒绝西?凉人送来的宝物?既然大家都想要,那就都收下吧。”
陆潜辛跨出大门门槛,老仆轻手轻脚地把门扇拉拢上?锁,顺手擦了擦这门原配的“黄”字锁肚,见大门摇晃了几下又稳定下来,才转头追上?主?人。
这宅子十几年没有修缮过,白蚁快要把门柱啃空了,可不得小心些。
这阵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没多久,就转而放晴。
春色已在整个剑南路境内蔓延开,漫山皆青绿,一支百来人的队伍走出空庙,踩上?遍野的新?草。
走在前头的两名将领用长枪挥挥打打,把过路植株上?的水露都给打掉,领着队伍在山间爬了小半日,终于看到了一座矗立在群山怀抱中的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