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但为何最近几日朝堂上的情况却?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我有些看不懂。”
“对。”晏尘水眨了眨眼睛,接着说:“总督、布政使、再加个?死了的按察使,江南路能说得上话的大官被一锅端,按理?说是天大的事儿啊,再怎么也得激起朝野议论吧?可这几天,怎么各个?衙门都没听到有几个?人说这事儿。太安静了,反常得紧。”
话落,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
张厌深本是坐着,此时却?按着方几站起来,看着窗下光影,言简意深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先生的意思是,还有大事将要发生,齐孙二人锒铛入狱只是小事?”裴明悯沉吟少顷,皱眉道:“但江南洪灾殃及千万百姓,路治官府与豪商勾结为祸数年?,还有什么比一路民生更?大的事?《论语》说……”
他?未说完,便被张厌深抬手打断,“圣贤书当读,但不可按图索骥,完全照着书理?来做事看事。道理?之所以是道理?,就是因为它只能做为指导我们行事的理?念,帮助我们减少犯错的准则,却?不能做为实际操作的方法指南。世间事千变万化,若尽用一套方法去做、去看,那?岂不是处处僵化,事事四?不像?”
裴明悯怔了怔,继而抿唇,低头思索。
张厌深并不急着继续,而是一直将目光放在这少年?身上,带着惯常的温和?。
半晌,少年?忽地?抬头,拱手作揖:“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学生受教,多?谢先生。”
张厌深伸手台起他?的手臂,注视着他?,说:“翰林院是个?好地?方,翰林出身就是最稳当的晋升阶梯,但安逸易生隐患。你?是裴家子,当为青山竹,不可行差一着、踏错半步,更?不可贻误学问、自滞成长。”
老人的话字字寻常,但其间谆谆教诲,裴明悯闻之便能感受到,不自觉反手抓着对方的手臂,“先生。”
“我与你?祖父少时同窗而学,他?的心血,尽付诸于你?。”张厌深动?了动?头颅,没有问出未尽的“你?可明白”四?个?字。
“爷爷他?……”裴明悯在刹那?间想起许多?自己与爷爷相处的画面。
裴老爷子致仕时尚能跨马弯弓,算得上老当益壮,却?只能在远离京城的稷州含饴弄孙。到如今,苍苍者化为白,动?摇者脱而落,再难驾车打猎。而他?亲手教养的嫡孙将要成人,就如同渐朽的老树用自身所有养分催生出的幼木将要成材。
裴明悯一瞬间有许多?的话想说,但他?想说给对方听的人却?不在这里。
他?退后一步,肃容整袖,向?代他?爷爷提醒他?的张先生,深深一揖。
“啊。”晏尘水旁观许久,忽然说:“我看着你?们,为什么觉得这么沉重?”
裴明悯直起身,粲然一笑:“涧甘之如饴。”
好友以名自称,郑重无比,晏尘水也被影响,想起自家。好在自家只有院子一所,家具若干,不像那?个?和?他?互相看不顺眼却?又碰过许多?回的秦幼合。
家大业大虽然看着风光,但要担到自己肩膀上并且撑起来,可不容易。
张厌深观少年?面色,便知目的达到,遂回归今日主题,再一次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既有此志,那?么今日的疑惑便不需问我。”
另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都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随即各自深思。
裴明悯眉心拧起,道:“先生的意思是,此局还是党争?”
他?心中已?明了结论,但出口仍有迟疑。
“今行寄来的信中说,柳氏覆灭之日,在场的有数人。”张厌深拿出那?封未收进匣中的信,“许轻名和?钱书醒是秦毓章的心腹,不必置疑。盛环颂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