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行便提要记录,顾横之推着他,只看?不言。
走到安化场时,一个做木工的男人拦住他们,贺今行认得对方,便率先抱拳招呼。
男人也?认出?了他,好生问他们这回又是来?干什?么。
裴明悯便说出?意?图,见对方面容平和不像遭过大苦难的人,又多问了一句他对官府对安化场的治理有什?么盼愿。
“俺们不要别的,有钱挣、有地儿住、有饭吃就行。”那男人以为他们是个什?么官儿,被否认之后,挠头奇怪道:“你们既然不是官老爷,问这个有什?么用,又不能实现。”
“我们今日不能实现,来?日却未必不能。”少年温声道:“这位大哥且看?着便是。”
他们穿过这片热火朝天的工场,到得一条房屋低矮的窄巷,周遭猝然间变得荒凉凄清。
“这里是做什?么的?”裴明悯一时没能看?出?来?。
贺今行轻声道:“暗娼。”
前者凝眉道:“这里……来?往的应该多是五城兵马司的兵员,如今兵马司裁撤大半,新?指挥使上任又应当会整顿作风,想?必是不会再有多少人来?。朝廷能管吗?”
他发问的时候就在思考,接着自行回答:“这里的状况并非由兵马司直接造成,多半掏不出?补偿。按律法?规定,妓子也?不在悬壶堂的救济范围内。而就算朝廷有这个心,怕是也?难以抽出?人力物财来?管。”
这事儿确实难办,话音落,三人尽皆默然。
但他们不能在此久留,便继续往前。那一扇扇门仿佛响应他们的脚步声一般,“吱呀”打开,又或快或慢地合拢。
只有一双带着青黑的眼睛,多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令少年们感到难过,仿佛打扰了对方一般,加快速度穿过窄巷。直到走完这一趟,乘车回返时,仍压抑不已?。
裴明悯虚靠着车厢壁,合掌道:“我们先把能做的做了,做到多少算多少。”
贺今行将上午与昨晚搜集的资料全?部整理成文,应道:“但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该官府做的,就应该让官府担起职责。”
“是这个理,我会向我父亲建言。”裴明悯接过他的册子,边看?边说:“这事宜早不宜迟,我回到家便写书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