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楼拍瓦而起?,“既然毒不死他,那我这就?去?杀了他。”
“双楼!”贺今行猝不及防,把饭团往边上一放,就?去?拉他。
“你别拦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陆双楼挥开他的手。
贺今行自然不放,猱身而上企图留住对方。
房顶三步之间,两人已过数十招。
突然,陆双楼不慎将手里饭团抛了出去?。
“哎!五文钱一个!”贺今行眼疾手快捞住那两个饭团,“掉了多可?惜!”
他没注意伸了左手,饭团坠落的重量带着手腕下翻,牵动伤口,顿时痛得龇牙。
陆双楼趁机抓住那条手臂,却见那只手的五指微蜷有痉挛之兆,目光移到对方脸上,正好捕捉到扭曲的一瞬。
他当即把箭袖翻上去?,只见其?下裹缠的纱布正慢慢晕开血色。
“你既已拖陆潜辛下水,陆家败落是?早晚的事。欺君贪腐渎职,数罪并罚必然要抄家,家中男丁最轻也是?流放。你何必要争这些时日去?杀人灭口,给自己?种祸根?”
贺今行放缓语速以消解余痛,说完沉默片刻,又?道?:“我也要向你道?歉。这件事说到底是?我自作主张,我自以为是?帮你,却没有过问你的想法,才让你这么难受。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陆双楼的视线从他的腕上移到他脸上,然后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答。半晌,放了手,径自跳下屋顶。
“哎!”贺今行叫他。
“我不走,”他站在?院子里,微微仰头?:“我去?拿药箱。”
陆双楼的药箱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药膏、药丸、药粉各式各样的都有。
贺今行一边拨弄这些药,一边伸着手让陆双楼拆纱布。
“这都是?治什么的?”
“治什么的都有,很多都是?民间的偏方。”陆双楼把纱布扔到一边,擦净污血,露出的伤口规整且浅,像是?用小刀自切出来的。他不赞同地说道?:“你划伤自己?干什么?”
“做愫梦的解药需要药引呀。”贺今行弹开瓶塞,把陶做的小方瓶凑到鼻下嗅了嗅,然后递给陆双楼,“这个有点像金创药。”
陆双楼下意识接过来,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是?来不及掩饰的错愕。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确认是?能愈合创伤的药,便小心地把药粉洒到伤口上。一直到他给贺今行裹好了新?的纱布,把袖子拉下来罩好,都没再说一句话。
贺今行趁着这会儿时间把自己?的饭团解决完,而后站起?来活动了下左手。
正是?太阳最炽烈的时候,晒得久了也有些发热。
他打道?回府之前,顶着一头?热汗认真严肃地对陆双楼说:“你既做了局,便应该知道?,眼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现在?去?杀了陆衍真,甚至陆夫人,固然能逞一时之快,但也要搭上你自己?的性?命。我们的人生都还很长,这么做实在?不值。”
陆双楼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点头?。
而后目送对方消失在?街巷之间,才拿了自己?分到的饭团,坐在?房顶上,慢慢地吃起?来。
糯米已冷,但就?着阳光,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他抬头?望天?空,太阳悬在?正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只有日月星辰,才会普照它能照拂到的每一个人。
这厢,贺今行离了紫衣巷,贺冬正在?街口等他。
“你啊你啊,何苦费力帮他?”贺冬摇着一把羽扇,这几日他换了吃饭的家伙,从郎中摇身一变成了半仙,“这小东西就?是?狗咬吕洞宾,好心当作驴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