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透光,清晰可见粉调细微血管。
瘦了。
他将视线从她脖颈上挪开,“看哪呢?”
沉润嗓音,带有清晨早醒后的微哑,似魔咒,将深陷太虚之境的人唤回。
黎听微顿,随着神思拉回,视物不清的瞳孔重新聚焦。
精缝细裁的门襟线骤然出现在视野,她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直将视线放在哪里。
慌乱地挪开,匆忙道歉:“抱……抱歉。”
海关工作人员去而折返,将行李箱还回,留了付屿阔的联系方式,说出结了果会传呼他们。
万向轮在地面轻滚,拉杆稳稳落入付屿阔的掌心。
他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人,“走了。”
黎听抬头看他,僵木的腿脚已经恢复知觉,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还是有些犹豫。
付屿阔看出她的迟疑,“胡越没和你说他来不了?”
黎听这会儿才将胡越说的朋友和面前的人对上号。
点点头,“说了。”
付屿阔的视线隔着太阳镜递来,似微不可察地轻点两下头,“他在亨廷顿度假,你要不要去找他?”
亨廷顿海滩,是黎听此行将之列入打卡景点之一的地方。
但他这句话,说得好像她有选择不去的权利一般。
她又点了下头,回道:“去。”
付屿阔没再说话,推箱兀自转身。
黎听看眼前方抄兜大步离去的挺阔身影,上次电视台匆匆一暼,根本没来得及细看。
他好像长高了,以往国内所追崇的白皙肤色,也被加州的烈日晒成略健康的色调。
和她记忆中的人开始有了出入。
也是,他们上次这样近距离相处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哪有人会一尘不变呢?
从机场出来,日头更烈了,国内此时已近深秋,阳光温暖无力,可加州不是。
白嫩肌肤被灼痛的一瞬,黎听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防晒物品都放在了行李箱里。
而行李箱此时在付屿阔的手里。
“那个”
炫酷的超跑剪刀门升起,行李箱被放入前备箱,生生将黎听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口中。
付屿阔站在车旁,转头看她。
她低嗯一声,“没事。”
黎听不太坐得惯跑车,强有力的推背感,以及总在出乎意料之时出现的起伏顿挫,让她很没安全感。
车还没行驶,那种熟悉的颠簸就先一步在四肢记忆中苏醒。
高中毕业那年,付屿阔收到的毕业礼物就是一辆连号SF90,发动机的野性轰鸣,与猎猎晚风吹拂的城市边缘岸线,成了那年夏天她对他的最后一段记忆。
第6章 哪里来的大美女?
加州的紫外线太强烈,在阳光下站不多会,黎听的手背就被晒红。
付屿阔许是觉得热,上车前将衬衣脱掉,只穿一件白T。
系好安全带,敞篷顶的超跑依旧毫无保留地接纳阳光炙烤。
黎听将挽至臂弯的裙袖捋下,稍稍遮挡强势的光照。
在垂首扣袖口那颗看似装饰,实则是袖扣的珍珠圆扣时,头顶覆来遮挡物。
先前频频引她神游的清冽皂香将她完整包裹。
付屿阔扯过安全带系好,目视前方,“不想大马路上翻行李箱就穿好。”
以他对她的了解,绝不可能两手空空的就来,之前在陵州,那么低海拔的紫外线,她都要在出门时反反复复抹好几层防晒,末了还得裹得严严实实。
他打趣,“人家还以为我副驾坐的是家里保洁阿姨。”
姑娘羞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