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他的深情,她无以为报。
“…就是摔了几下。”长久的沉默大概让他有些不安,陆时砚捏着她的手揉了揉,有些忐忑地解释:“那天…太着急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着急是说轻了,他那天根本是失去了理智,如果说丢掉性命可以换回她,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
没听到她的回应,陆时砚干脆坐起身,摸索着去找她的脸。
沈南初眨着眼泪,没等他找到,她先一脑袋砸进他怀里。
“傻瓜。”她抱住他,闷闷骂出一句话。
那天在车上就想骂的。
傻瓜,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为一个怎样的人追出来的,她不过是个利用他的骗子,不值得他这样做。
陆时砚抱紧她,下颌枕在她温暖的发丝上,抬望的黑眸映着窗外耀眼的阳光,眸色前所未有的温柔。
“是挺傻的。”他轻轻开口。
但如若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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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事情
擦药时陆时砚坐到床沿。
黑暗中光着身子躺着让人帮忙上药,即便对象是她,也仍旧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沈南初用的还是上回去医院,他给她开剩下的药。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的药就会用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一个人。
沈南初的租的房子在七楼,这个楼层在这个没有电梯的老小区里最不受人喜欢,但她却觉得很好,因为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躲过楼下成荫的大树,捕获冬日难得的一片光。
陆时砚这会儿就坐在光晕里,除却身上那些的伤处,整个人在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她忍不住看他,在他注意不了的时候。
男人鼻骨高挺,眉眼清隽,睫毛长而浓密,眨眼时会在阳光下隐隐泛出金色的光芒,投下的阴影柔和,以致那双眼睛都显得尤其温柔。
下颌到脖颈的弧线漂亮得惊人,肩膀很宽,大约从小被严格要求过,哪怕是这种时候,仍旧坐得笔直。
身上覆着薄薄一层肌肉,身形修长,气质干净,无论何时何地,他身上总有一种昂扬的少年气。
她能想象得到,当初念书时,陆时砚定然有不少的爱慕者,不过以他的性子,大概率是不懂那些小女生暗戳戳的心思的。
想到这里,她抿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笑什么?”陆时砚将脸转过来,困惑地眼睫翕动。
看到他这个样子,沈南初忽然就很像逗逗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他脑袋歪了一下,一脸纯良,很像一只突然被主人叫住,面露疑惑又有些小不安的大狗。
“你有没有去过水族馆?”沈南初用手心把药水捂热,然后贴到他伤到的手肘上,边揉边说:“水族馆总喜欢在进门的地方放一个大水缸,里面花花绿绿的游来游去,特招人眼睛…”
她说着又忍不住笑:“你现在也好像一只热带鱼,身上什么颜色都有。”
男人喉结动了动,感觉有些心猿意马。
她揉着他的手柔软温热,时轻时重的力道,让他控制不住又要想歪。
陆时砚其实没去过什么水族馆,他的少年时代在父母严苛的管制下,生活里只有学校和各种补习班,离家之后又因为断了经济来源,每天只能为了学业和生计四处奔波,工作之后更没时间去想这些。
也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过,去什么水族馆。
以前叶桐跟他聊的最多的话题是秀场新出的各式装造,商场打折的名牌包包,听起来很有道理却与他的理想截然不同的职业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