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出来了,她也是干呕几声,这?次很?快得到了缓解,如她所言,她终生难以走?出母亲给她带来的影响,却可以克服故步自封的魔障。

“要是那个时候当真有人替我捂住双耳,使我听不见真相那该多?好。”

“真相?你以为?这?便是真相么?”青鸾在她身后嗤笑道。

李怀疏脊背一僵,不明白她何有此言,只见青鸾抬指在她眼前虚画半圆,口中念决,道一声破!

不过眨眼间,青鸾又?带着李怀疏将时间回溯,这?次依然是在观音奴的住处,但观音奴已冒雪去上课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刚走?没多?久,炭炭便因误食了鼠药而抽搐不止,待仆人们反应过来送去医治时,为?时已晚。

“夫人,炭炭的尸体……”

“找个地方好生埋了罢,只说?是走?丢了,别?让观音奴晓得了,届时不定得多?伤心。”康瑶琴手里执着一本书,边说?边轻轻翻了一页,自她产下小女儿后,府中的下人渐渐发觉她与从前不大一样了,喜读书便是其中一处不同。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换,过了不久,有伴读幼童来禀,说?那负责授课的师傅因着观音奴迟迟未到,气?得先?走?了,康瑶琴先?将书放好,再捞了烧得碧绿通透的茶盏往地上一砸,竟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比不得她手里一本书似的。

她眼中怒意愈演愈烈,狠狠揉了揉眉心,抖着唇,吩咐下人道:“去找找观音奴去了哪儿,顺道叫厨下准备一碟炙肉,随便什么肉都可,假若观音奴日后问?起,你们便说?是夫人做的,你们也不知道。”

……

“你娘视书如命,却困在读书无用的后宅,她见你辜负她好意,迟到逃学,不尊师不重道,自然怒火中烧。便是原来对?你有几分怜惜,情绪失控之下走?了极端,口不择言,事后虽有些悔意,但都过去了,嫌隙已生,你与她之间的误会又?添一条,她再提也是无用。”

青鸾一字一顿道:“这?才是真相。”

“我怎知……是不是你虚构了这?一切来骗我。”反转巨大,李怀疏不可置信。

青鸾道:“是与不是,你回到人间亲自去问?不就晓得了?”

“呵呵,本仙差点忘了,就算你晓得又?怎样呢?”她高悬在天上,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卑微可笑的凡人,“你如今身在冥府,负罪累累,魂魄难保,投生无望,就算晓得你娘并非不爱你,你二人母女缘分或许可续,又?能如何?”

抬指点了点李怀疏眉心:“你身具我的一片眼翎,可预知未来后事,我若再予你一片,便可颠倒日月时间,你也能回到过去改变事实,想不想要?”

李怀疏还未彻底回神?,眼中透出木然,良久后才轻轻道:“眼翎是你的东西,若非血脉被迫继承,我连身上那片都不想要。”

“你不想?我看你分明想得很?!否则何以依仗它的力量免除了人间既定的兵灾,自以为?是!”

青鸾以真身进入世界,落地至李怀疏面前,双手捏了个字诀,凝成一道青光流转的符印,贴近她眉心,逼出眼翎。

眼翎被青鸾收回掌心的刹那,李怀疏觉得自己双眼仿佛被万剑锥刺,连带着眼下皮肉骨头都被洞穿,疼得她立时捂住了眼,牙关抖动,更颤颤巍巍地摔倒下去,喉头一阵腥甜,两行血泪沿着眼角淌满脸颊,再睁眼时……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眼翎

两行猩红的眼泪沿着面?颊淌下, 滴答落地,随之袭来?的黑暗也并不陌生, 弄湿了手背的液体却冰冰冷冷,是啊,非人非鬼,有罪待赎,就像青鸾所说的那样她魂魄难保,投生无望。

眼翎拔除归还,她眼盲了, 却好像头一次看清自己内心。沈令仪与康瑶琴的面容接连闪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