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液名为洗髓,服下后可以疏通身上奇经八脉,没有武艺之人或是力大无穷或是身形矫健,假若身负武艺更是会蜕变得如铜皮铁骨般刀枪不入,披创流血是小事,缺胳膊少腿也能活,唯有斩断头颅才会断气。”
易泠呵呵一笑?,眼中笑?意清清淡淡,店家却被她看得脊背生寒,听她问道?:“我说的对么?”
“大人是……”
店家态度大变,仔细端详过这戴面?具的女子,又不知想?到?什么及时?收住嘴,掩唇后松了手,蘸了蘸茶水,在桌面?上潦草写个崔字,见易泠点了头,才接着道?:“此前一直是姓何的那位大人与我们交涉,却不想?今日是另一位大人前来,适才唐突了。”
这精怪学人学得像,变脸快,文?绉绉的不说,仪态也要捏足,语罢,还起身鞠了个躬。
易泠强忍住笑?,既然这店家已将她当作崔庸的人,她正好将计就计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横竖自?己戴着面?具,声音也是假的,即便?之后被识破,他又能向崔庸提供什么方便?寻人的特?征呢?
在鬼市中逛了一会儿,李怀疏已将濯春尘给她的骨券用?得差不多了,乾坤袋太贵,她买不起,好在符咒店的店家将她买的几十张符纸都装在了一个包袱里,其他杂七杂八的也正好装进去。想?想?自?己前世生在名门,从小衣食富足,几时?为银钱发愁过,她不禁苦笑?。
正欲以传音符询问大家去哪里汇合,身旁忽而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姑娘,老朽前次卖给你的毒药好用?么?”
李怀疏侧头去看,是个背上生了一坨大肉球的老伯,他的摊子左右俱是富丽堂皇的店铺,衬得中间的小地摊很不起眼,难怪自?己会略过。
眼下定睛再?瞧,地上铺的油毡布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用?来张伞的竹竿也缠绕着五彩布,悬着大大小小的铜铃,那铜铃似乎没有铃舌,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整个摊面?,连带着盯着她咯咯笑?的老伯,越看越觉得诡异。
说不定是认错人了,李怀疏抬脚要走,忽地想?起什么,又倒了回?去,在摊子前蹲下,问道?:“什么毒药?”
那老伯双眼浑浊,覆着一层厚厚的眼翳,浑然像个瞎子,却笃定初次造访无尽墟的李怀疏便?是前次光顾生意之人,手撑在蛇头拐杖上,偏着头,阴邪笑?道?:“姑娘忘性真?大,竟不记得自?己买了拢香……”
另一头,濯春尘离开前向贺媞指明了卖蓍草汁的店铺如何去,贺媞毫不犹豫,直奔向那儿。
濯春尘说蓍草虽然一年一生,但?黄泉九大支流岸边都有,储存草汁的方法也很成?熟了,卖蓍草汁的店铺就像人间的茶肆一般随处都有,贺媞去的是离自?己最近那处,却不想?店铺前人山人海,轮到?她时?都不晓得还有没有了。
她心急,仗着一张好面?容不断跟前头的顾客调换位置,也有不愿换的,但?一转头看她两眼噙泪,说不出的可怜,竟都心软了。
一来二去,约莫半盏茶功夫,便?轮到?了贺媞。
“要几杯?”店铺里人人统一着装,站在柜台边的是一年轻女子,抬头望一眼贺媞,又低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贺媞将自?己没用?过的骨券往柜台上一搁,水汪汪的眼睛放着光,道?:“有多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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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
似被她的豪横噎到?,那女子无语了半天,从旁取来一支狼毫,咬着笔杆问道?:“姓名?生卒年?生前是何方人士……”
贺媞逐一回?答,女子将纸上记录交给另一人,另一人走向后头忙碌一阵,很快去而复返,却没端来蓍草汁,而是对眼前眼圈通红的妇人道?:“你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