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视玉阶,余光却见沈令仪将一有?别于奏疏的册子放进了袖袋中,心?里觉得奇怪,却不敢再看,遂低下头去。
“原来如此,那便依你适才所说,不罚俸了,你明日去御史?台点卯时顺便在自己的上官处领二十板子罢。”沈令仪摆摆手,令她退下。
殿门闭合后,便听“咚”一声,魏郊在近前跪下,叩首道:“这些奏疏俱是前几日从清凉殿搬来的,奴未曾动过。”
沈令仪默然,她放进袖袋里的册子就内容而言与?奏疏无异,只是未写在奏本上罢了,想来应是她们?不欢而散那日,李怀疏偷偷塞到?奏疏里的。
她命魏郊起身,没说什么,饮一口茶,仍旧伏案处理政务,但魏郊见她几次望向窗外,似乎想走?出殿去,又不知为何?没有?下定决心?,如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将奏疏批阅得差不多了,起身,理了理衣襟袖子,道:“朕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来。”
这一走?,自是朝着?清凉殿的方向,沈令仪没有?叫车辇,也?没有?驭马,就这么慢慢走?在宫道上,也?许走?不到?清凉殿便会折返,也?许行至半途便耐不住性子要纵马疾驰,一切凭心?而已。
忽然,迎面而来一小黄门,黑夜中不要命似的奔跑,到?了她面前竟也?不知道停下,沈令仪轻喝一声:“站住”
小黄门跑得太急,陡然刹住脚步也?站不稳,扑倒在地,也?跌了手中的灯笼,他?见到?身旁一抹模糊的衣角,金龙在晃荡不定的微光中仿若活了起来,便知道自己不必再往前奔了,忙擦了一把冷汗,喘着?气?,将清凉殿这日的异常道来。
过不久,沈令仪匆匆来到?清凉殿,屏退了众人,也?命兵士呼喝一只猎隼赶紧将太医令寻来。
她踏入李怀疏所居寝殿,反手将殿门锁上,听得里间传来异样声音,忙疾步而去。
室内灯烛似无人续,周遭昏暗得很,沈令仪顾不得自己一路磕磕碰碰,蹙眉向前,才近得床榻,隔着?纱幔朦朦胧胧见到?里头躺着?的人影,没来得及作甚,腰间却被一毛绒绒的物事紧紧缠绕,这物事竟像是活的,发力将她卷了进去!
尾巴
一时不察, 被卷入帐,沈令仪却未听凭那股力道摆布, 而是借力滚向?床榻内侧,单膝着地,伸手便拔下头钗,要会一会这暗中偷袭者。
下一瞬,那东西无知无畏地缠上来,沈令仪反手将它擒住,竟有毛绒绒的触感盈满掌心?!那东西受制之下未反抗挣扎, 却?是喜欢得紧, 在?她的掌心?撩了?又撩,仿佛向?她发出玩耍的邀请。
鸡皮疙瘩几乎爬满全身, 她掌下紧了?紧才算握住。
虽昏暗, 残烛与月光之下仍有余亮,沈令仪握住那东西, 定?睛辨认,眼中泛起拨不开的疑雾, 这是……尾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令仪再抬眼, 确认帘帐中未多出第三个?生物,这条尾巴末端被她握在?手里,裙裾乱铺,陈于床榻,另一端便消失在?其中。
它是从李怀疏身上长出来的?
“怎么回事?”沈令仪松手,尾巴从她掌中滑脱, 似长了?双眼, 也似生了?只鼻子?,支在?她腿边摇摇晃晃, 看着,嗅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一面说,一面抬臂插钗,那尾巴在?她掌心?捱过皮肉,便不愿再隔靴挠痒,在?帐中一扬一甩,从她垂落的宽袖中偷溜进去,尾巴尖一下又一下抚过手臂,却?未再深入。真真像个?活人似的,化作了?平康坊艺伎,面若含春,眼如点漆,只不过涂满香粉的衣袖一招,将人蛊惑得五迷三道,不惜豪掷千金共度春宵。
经尾巴这么一撩,立时酥了?四肢百骸,沈令仪略定?了?定?心?,又冷面将它从袖中扯了?出去,由着